爱是一种能力二

爱是一种能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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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舜是个大孝之人,他父亲和继母想谋害他。有一次,让他修葺仓库屋顶,等舜上到房顶之后,他父亲就在下边放火了,想烧死舜。这时候,舜就手持两个斗笠,像跳伞一样的跳下逃脱。还有一次,父亲让舜掘井,等舜下到井底之后,他的父亲与弟弟又从上边填土想活埋了舜,最后舜又掘地道逃脱了。这两件事之后,舜却丝毫没有怨恨和记恨他的父亲和弟弟,仍对父母恭顺,对弟弟慈爱。他的孝行感动了尧帝,把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他,还选定舜做了他的继承人。

这个传说虽然无从考证,但是能流传四千多年,我愿意相信是真的。能佐证这个故事的是我们村里的一户人家,浅薄如我未必恰当,姑且当个茶余饭后闲谈的小故事,讲与大家听。

爱是一种能力二

小刚年长我三岁,我上三年级的时候,他就已经辍学了。他倒不像舜那样有一个狠毒的后母,但是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在我的印象里,小孩时候的小刚总是穿着破衣烂衫,甩着大鼻涕努力跟在他父亲的身后,他得非常努力的快走或者慢跑才能跟上父亲的脚步,所以他走路的样子就像一只努力掌握平衡的鸭子一样夸张好笑。他们家条件不好,加上三条光棍,没有女人打理的家就好像少了很多生机,所以没有小孩子愿意到他家里玩儿,小刚的父亲又不准他到别人家里玩,所以小时候的小刚几乎没有朋友。当我们躲猫猫、跳房子、抢高地等等大小孩一起玩游戏的时候,都没有小刚的身影。有时候他会远远的看着我们玩,当我们招呼他参加的时候,他却扭头回家去了。

有时候听到大人们不无同情的议论,没娘的孩子苦啊,小刚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长大了。那时候正流行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因为这首歌我对小刚格外同情,总是默默关注着他,哪怕是后来参加工作去到城里,每次回老家总是会问起他。

爱是一种能力二

八十年代的时候,物质生活还不富裕。小刚的父亲会泥瓦匠,那时候流行盖红砖瓦房,比起青砖瓦房,红砖瓦前出厦的房子看着就洋气。那时候不像现在,哪怕是嫂子帮小叔子干一天活,弟媳妇也会象征性的拿一天日工的钱让嫂子收,这是一种礼貌,毕竟嫂子要是出去打工也会挣这么多钱。嫂子则会象征性收一半或者更少,已显示亲情的价值。八十年代初我们村的人没地方打工,他们整天守着土地,最不缺的似乎就是时间。那时候盖房子都自己拉土垫地基,自己买砖瓦材料,到盖房的时候提前几天提着两瓶酒或者几斤鸡蛋去请大工师傅,一般冲着同乡之谊都会同意,虽然泥瓦匠很辛苦,但是盖房子的这家也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甚至会让孩子也一起去吃,我想那时候应该是小刚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后来便有人集合泥瓦匠、木工等组建起一支包工队,按照多少钱盖一套房子定价,盖房子的这家也不再管饭,这样倒是两处都剩下了很多麻烦事,有一点改革开放经济社会的味道了。小刚的爸爸老坤就参加了这样一支包工队,也不再局限于只盖我们村的房子。

因为老坤能够赚到钱,经济条件好点了,也盖了自家的带前出厦的大瓦房。他还用心的为小刚的哥哥小强张罗了一门亲事。小强娶媳妇的那天,我们村所有人都觉喜庆,就觉得三条光棍的家里娶进一个新媳妇来操持家务,今后一定会兴旺发达。所以大人们忙进忙出的,哪怕平时不到他们家串门人,也借着这桩喜事,家里家外的看个仔细,并且像自家的喜事一样提醒着别忘了这样那样的细节。小孩子们在震天的大喇叭音乐里,在他门前拉开场子的嬉闹了两天,可以说那是我们村里最热闹的一场婚礼了,人们都从心里盼望着这种热闹可以转变这家的颓败。

可是谁也没想到小强娶进门的媳妇在这三个男人之间没有起到很好的女人温柔的作用,反倒是三天一大架五天一小架,开始只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如放炮仗一样吵吵声,她急促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万种冤屈、一千万个理由:人家谁会这样这样啊。。。。。。。我嫁到你们家是来受欺负的啊,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后来就伴随着铜盆落地的当啷声和鸡鸭被踢上天的嘎嘎声。

我们村里的人都很惊愕,毕竟这个小村安静了很多年了,虽然有时候也会有矛盾,但是大家都很克制,见面不说话就算最严重的矛盾了。过个三五年也许想开了也许经人撮合也就和好如初了。这样大呼小叫鸡飞狗跳的阵势,大家真的经历的不多。也没有一个妯娌姑嫂的去了解一下情况。慢慢的新媳妇和大家熟悉起来,知道村里没有这种泼妇的作风,后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少了,但是她和婶子大娘嫂子姐姐等村民聊天的时候,就会咬牙切齿的说起小刚的诸多毛病,比如自己的衣服脏了也不洗,鞋子到处丢、又馋又懒没有一点眼色,花钱没数不会买东西,看不起嫂子,和嫂子打架等等。最后说出了她的结论:不分家她是没法过了!

分家?怎么分?乡亲们也疑惑。老坤头也就近几年才能凭大工手艺挣点钱,又是盖房子又是娶媳妇,估计连棺材本都搭上了,这时候分家,小强媳妇能分给小叔子小刚什么?小强媳妇什么都不会分给小刚。在婚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经历过几次回娘家甚至月子里也要离婚等等的威胁,小刚在家门口搭起了一个窝棚开始独自生活。说是分家实际上是小刚被赶出了家门。那时候的小刚也就十四五岁,半大小子懂什么生活,锅碗瓢盆衣食住行哪一样是简单的,一个从小没娘的孩子,从哪里能学会照顾自己?

我奶奶是个心善的人,又和小刚家住的近,看着小刚被赶出来,嘴里念叨着“竟然有这么心狠的人,竟然有这么心狠的人。。。。。。”硬是哭了一夜。第二天红着眼睛从过年才用那些盘子碗里找出几个给小刚送了去。

碾子婶子为人直爽,不和小强媳妇对嘴,却拉着老坤头不放,指着老坤头的鼻子问:你有几个儿子?家里的那个是儿子,这个就不是儿子了?你给大儿子盖了房子娶了媳妇,这个小儿子也得一样啊。你让一个半大孩子住在这里,你的心让狗吃了?你咋狠的下心?老坤头低着眼睛不敢看小刚,也不敢反驳,红着眼睛挣脱碾子婶子的纠缠,躲到家里不敢出来。

小强媳妇却并不买账,说小刚在她门前搭窝棚,是公开和她叫板,是故意臭她名声,是不让她活,然后就砸了他的窝棚。小刚只好到村南场院里两间废弃的养蚕房去住。

说是养蚕房,实际上是70年代泥巴垛起来的土棚子,因为早已废弃,一半还露着天。但是这里离家远,双方都眼不见心不烦。好在上世纪八十年带因为由土葬变成火葬,机器旋耕梨翻耕的土地比撅头翻的深,所以以前土葬的老坟很多被废弃了,田间地头有很多被扔掉的大青砖。有心的人就教给小刚去捡这样的砖头。村里有一个废弃的树园子,里面还有几间倒塌的破屋,说是以前某个地主家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已经没有继承人了,所以就是没主的了。听说以前这屋里吊死过人,村里人忌讳这家的东西不吉利,宁肯自己紧衣缩食省下钱买新的,也不会在自家的新房上用这样带着霉运的东西。鉴于小刚这种情况,也顾不得太多了,大家就自发的去园子里淘能用的檩梁砖瓦,赶在立冬之前给小刚的土棚子按上了房顶。只是这么多帮忙盖房子的人里面,没有会泥瓦匠的小刚的父亲。

同情值钱吗?同情一分钱不值!但是爱是无价之宝!那时候刚上初中的我,在经过小刚的土房子的时候,竟然得出了这样的感悟。我从来没见过小刚哭,可能是他大我们几岁的关系,也可能是男孩子不习惯哭哭啼啼。

整个初中只要是去南坡干活,我都会故意从小刚居住的场院经过,我很好奇他在怎么生活。他有一间屋子像是灶房,支着一个三条腿的土灶,但不像经常开火的样子。小刚也不喜欢和人打招呼,要么低头干活,有么躲进屋子里。他阴沉着脸我也不大敢和他打招呼。只有一次他坐在屋门前的门槛上,脊背倚着门框,脚蹬着另一边门框,膝盖上放着一本很厚的16开的书,他看的入迷。我虽然学习不好,但天性里就喜欢书,尤其敬重爱看书的人。我忍不住上前询问:小刚哥哥,你看的啥书啊?不知道是他看痴迷没有听见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他没搭理我。我悻悻的走出去五十多米,因为有那本书拽着还是挪不动道,我只能折返回来,站在他身边偷窥。重复着我刚才的问题。这次他不能不搭理我,说是《人民文学》。我赶忙问:能不能借我看看啊?我上初中的时候是八十年代末,那时候连本作文的指导书都没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虽然知道书名,连封面都没见过。四大名著就知道名字,除了从那台收音机里定时收听的《杨家将》等评书,再就是17寸电视机刚刚兴起,因为看过电视剧《红楼梦》,所以对书的渴望一点不比电视剧《渴望》的热度小。

小刚听说我要借书,皱了皱眉头,我连忙说我不会弄坏的,我的课本连书角都不折,我看书可仔细了。他可能被我的真诚打动了,说行是行,但是你前面还有三个排号的呢,大壮、小勇、爱国,等爱国看完了你就能看了。我一听差点哭了,心想那还不等到过年啊。因为不甘心,所以转而问他:你这本书是从哪里买的?他又皱了皱眉说,这是《人民文学》,咱们这种小地方哪里会卖这种顶级书刊?我就更纳闷了,心想被赶出家门心疼的我奶奶哭一宿的小刚,是从哪里弄到这么高级的书呢?少年时期哪有什么顾忌,于是我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是怎么弄到的呢?”小刚脸色一沉,眉头又皱了起来并且闭紧嘴,我以为他不会告诉我了,没想到他合上书站起来说:收破烂收来的。然后就走进屋里去了,可能怕我跟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这一个情节我至今记忆犹新,因为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大很大,而大的参照物就是那本《人民文学》。

小刚开始以收破烂为生。那时候一个易拉罐能买到8分钱一个,啤酒瓶子2毛钱一个,但是这些都是各家的宝贝,很少有人舍得扔。最多的是塑料布,尤其是刚刚流行一种地膜,只能用一季,所以田间地头到处都是随风飘扬的塑料布。小刚家门前的废弃塑料布垛的像小山一样。

日子就在生长与衰亡、创伤与愈合之间有规律的循环着。我考上了中专,终于到了外面的大世界,虽然还没有出省,但已经觉得世界大的得火车才能到达。学校有一个非常大的图书馆,我可以见识到很多世界名著,就像那本《人民文学》带给我的感觉一样,世界神奇的就像童话一样。

那三年小刚的消息大部分是放假的时候听村里人说的,有一年冬天小刚出了远门,过年都没有回村里。三月末的时候小刚领回来一个女子。个子不高,满脸雀斑,但是很爱笑很开朗,她说她叫爱青。在一天晚上,小刚领着媳妇去哥嫂父亲家里,不知道谈了什么,但是两家还是不来往。小刚没有办婚礼,第二年春他媳妇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春生

爱青在家种地带孩子,小刚就四处收破烂。后来他也买了嘉陵小摩托,拖斗里常是小山一样,还这里挂一串,那里扎一捆。但是看得出挣钱挺多的。

夏天农闲的时候,妇女们喜欢扎堆在胡同的阴凉里纳鞋底子说闲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小刚家的事,爱青脾气好,常常做些吃的东家分一碗、西家分一碗。小强超生了一个儿子,老坤头既要出去盖屋挣钱,还要看孙子,还得下地干活,忙的不可开交。很多会泥瓦匠的都去了城里的建筑工地,但是老坤头因为这么多事不能出远门,甚至外村盖房子的他也去不了,他的活动范围又缩回了村里。小强媳妇不喜欢下地干活,就喜欢赶集,赶集就得买东西。

在这些闲话里我印象最深的是春生叫爷爷的那一折,版本很多,一个比一个讲的精彩,主要情节是:春生在小卖部门口遇到了老坤头,他主动叫了爷爷,老坤头双手搓搓衣角,回头看看小卖部琳琅满目的货架,低头看看只有四五岁的孙子,张口想答应,却没有发出声音。旁边有人起哄,“春生,这个是你爷爷吗?是你爷爷他不给你买糖吃?”春生奶声奶气地说“我娘说这个是爷爷,我不要糖。”老坤头满脸通红逃也似地跑了。春生第二次遇到老坤头是和妈妈一起,正好和老坤头打了一个照面,这次旁边没有别人。春生在爱青的暗示下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爷爷,老坤头看看娘俩个,没有表情的一低眼皮就走过去了。闹了爱青一个大红脸。春生看着快步离开的老坤头问母亲,“爷爷为什么不答应呢?”爱青只能说你的声音太小了,爷爷没听见。春生第三次叫爷爷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当时老坤头对着小强的二儿子,他买了一条饼干,蹲在地上拿着给孩子吃。春生的声音吓了老坤头一跳,转头看看是春生,不知道他有没有一刻的犹豫,只听说他抱起小强的儿子,恶狠狠的对春生说:我不是你爷爷,你以后不要叫我爷爷!春生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但好像也知道伤心了,回家后特意和小刚诉苦,爷爷不让我叫他爷爷。小刚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以后,沉默了,默默的把儿子抱在怀里:不叫就不叫吧,爷爷不让叫咱们就不叫。

2000年以后的农村就像春风经过的田野,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有些人心里装着冬天的寒冷,却在努力吸收春天的温暖,努力生长自己的春天。有些人却固守着封闭的思想,紧盯着脚下的影子,以为影子可以装饰金碧辉煌的未来。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搬到了县城,小刚家的情况大家也都习惯了,各人忙各人的事情,好也罢坏也罢,日子总是轮回着春夏秋冬不同的精彩。再大的石头在别人的生活里,都激不起一点涟漪。那些撕心裂肺的,对你叫坎儿,对别人叫故事。

小刚家的故事还在继续。小刚收废品的事业越干越大,他自己成立了废品收购站,买了大卡车,盖了新房子,那种类似别墅的二层小洋房。农村盖房子迎来了春天,前出厦已经落伍,大部分都是那种洋房。老坤头虽然会泥瓦工,因为不是包工头只能争个日工。每天穿着一身满是泥浆的衣裳早出晚归。小强两口子还是在土地里刨食,但是因为太懒,生活没有多少起色。两个儿子因为学习不好早早的辍学了,大的二十多岁了,小的十六七岁,他们家又出现三条光的情景,只是多了一个女人。春生考上了大学,是我们省内很好的一所建筑大学。后来参加工作,在某路桥集团做设计。找了一个省城的媳妇,结婚的时候场面非常盛大,作为喜公公的小刚比新郎官还激动,他感谢了村里所有的人,说欠自己的媳妇一个婚礼。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遗憾的是老坤头和小强一家没有参加。

据说婚礼前期,小刚坐卧不宁心神不定,春生看出了父亲的心思,傍晚吃饭前坐到父亲跟前,装作轻松的说,我买了两瓶酒一盒茶叶,晚上咱们去大伯家,问问爷爷婚礼参加不参加,要是参加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要是不参加咱们也算是问过了,努力了也不遗憾。爷儿俩个走进老宅,以前气派的前出厦,现在变得破旧低矮,在周围二层小楼的衬托下,阴暗潮湿,就像一个耄耋老人。小刚有点结巴的说:孩子定下日子要结婚。。。。。。话还没说完,嫂子就抢先开了口,你儿子工作好挣钱多这么些年给爷爷买过什么东西?要结婚了来下通知,想来要钱是吧?小刚气的脸煞白,儿子更是拉起父亲往外就走,无奈的甩下一句:我们要是缺钱也不会进你们家门。

小刚的心是彻底死了,觉得和父亲一辈子不可能和好了。小刚给儿子在省城买了楼房,因为也有了孙子,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城里,每到农忙的时候才会回村里。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在县城买了房子,村里人都想开了,坚决不再翻盖农村的房子,都攒着钱去城里买房子。盖房子这个行业几乎消失了,当然就是有,已经70多岁的老坤头也干不动了。

让我们村人都没想到的反转是在2018年,从城里回来的小刚打开家门,老坤头就跟了进来,他第一次走进小刚的家,近50年形同陌路,他几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现在的小刚也已经成为花白头发的老刚。“你嫂子说我在她家住了47年了,让我也到你家里来住几年。”老坤头依然声如洪钟,老皮枯槁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羞赧的影子。我们不知道小刚是经过怎样的思想斗争才让老坤头住到他的家里,我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大家都记得,他是不会忘掉的。那么是什么力量让他选择了忍让、接纳、和解?

爱是一种能力,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为什么有和为什么没有,我却还没有找到答案。生活永远比任何剧本都精彩又让人意想不到。老坤头住到小刚家的第二年,小强三十岁的大儿子在他家里结了婚。小强媳妇忍不住跟人夸耀自己:我略施小计就白得了一座房子。

可是上星期听说小强儿子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他的小儿子出去打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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