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翻译,我的学校没有图书馆翻译

表姐叫霞,是一个远房姑姑的独生女儿。这个姑姑是二爷也就是我爷爷的堂弟的女儿,因为姑姑年轻时潇洒风流,未婚先孕,大逆不道,被强行打掉孩子然后远远的嫁出去。这个姑姑只生了霞表姐一个孩子便说什么也不再生。也情有可原,那个姑父我见过,是一个罗锅,个子不高,背上那个肉疙瘩把衣服高高顶起,显得本来不宽的背部又厚实了些。罗锅姑父没有什么本事,只会骑个三轮车拉着那一套炉火工具走街串巷做爆米花,然后把挣来的钱都交给姑姑。姑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霞表姐身上,供她一直上到高中,早熟的表姐却没能如愿考上大学。

表姐长的不算漂亮但是耐看,皮肤不白却很瓷实,个子不高却很匀称,眼睛不大却极有神,最重要的是表姐喜欢看书,骨子里那种文艺气质不经意间在一举手一投足间流露出来,就让她与别的女孩子区别开来,别有一番韵味。

没考上大学的表姐,本来想去复读的,可是姑姑的去世却改变了这一切。一个女人在家里就是主心骨,全家人的心情都要看女人的脸色,在这样一个家里更是这样,姑姑的去世让这个家失去了活力,一切变得黯然失色,表姐的复读也成了泡影,这倒不是罗锅姑父不供应她,而是没有了姑姑,表姐一下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就象是被抽了丝的茧,没有了筋骨,没有了目标。她自愿放弃复读,选择了众多农村女孩子都会选择的路:结婚,生子。

结了婚的表姐生活并不如意,她骨子里是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柔弱到有点怂,总梦想着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营造一座象牙塔,让她在里面心情做梦,可现实中却偏偏相反,姐夫对她虽好,却是那种不管闲事的人,家中大小事一概不管不问,只管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农闲了跟别人出去打工,农村留守妇女所暴露的问题在表姐身都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比如被恶邻悄悄更改地界,还把庄稼种在两家共用畦垄的尖上,她稍有点怨言,半夜就有不明物体砸家中大门;比如孩子病了,半夜里找不到人陪她上医院,只好壮着胆自己骑车去镇上,自己楼上楼上跑;比如无数个寂寞难耐的夜晚,体内那股竭力遏制住的洪荒之力,她总在想自己的梦与现实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就象是,让弱不禁风善吟风颂月的林黛玉去掌管复杂庞大的荣府,后果可想而知。

表姐决定离开家,跟着姐夫外出谋生。

是的,树挪死,人挪活。到哪里都是一碗饭,一张床。于是,表姐的新生活开始了。

姐夫在工地上干活,表姐就在灶上给人帮工。不同的是,她带着女儿,给孩子找学校,拿高昂的借读费,自己舍不得租房另住,就住在工地宿舍里,用布帘隔开一片小天地。每天,表姐早早起床,骑着三轮车去菜场,跟人讨价还价拉回来菜,再送女儿上学,然后回来收拾择洗切,忙个不停。虽是累,但却没有在老家的那种杂事,那种让人心累的破事都跑的无影无踪,这就是城市吸引人的地方吧,简单。老家的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象是密密的蜘蛛网,总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姐夫其实也是高中生,但他是那种很闷的人,不善于逢迎别人,这使他的文化没有用武之地,跟别人干一样的活拿一样的工资,他甚至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就挺好的,况且每月两人的工资足有4000块呢,就算表姐偶尔会给自己买本书,买件不算贵的衣服,孩子上学,还是能攒下一个人的,他很知足,从来没想过要在这座城市立足。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叶落还要归根呢,不就是这样吗?但表姐就不这样想了,住在板房的集体宿舍里,冬冷夏热不说,那些单身在外的工友们的眼神让她不敢乱看,不敢穿稍微露的衣服。她不会忘记在狭小的空间里擦身而过时,单身汉们有意无意的挤一下碰一下她的那种尴尬,夏天单身汉们穿着小裤衩进进出出,种种不方便让好容易稳定下来才半年的表姐决心搬出去另住。另住,是需要费用的,她只有逼姐夫换工种,换工资高的工作。人总是不满足的吧,从家里出来时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只要能摆脱那些破事就好,真摆脱了,真达到了,却还有更高的目标在前方。

姐夫换了工作,不再做室内的细活,而且为了多挣钱,每晚都加班。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底出事了。工地上出事的新闻有许多,可是表姐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种事会摊到自己身上。

那天也是合该出事,小女儿生日,表姐买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几大瓶饮料,夫妻俩陪着孩子吃吃喝喝,高高兴兴的孩子拿着杯子喂这个喂那个,欢乐的气氛下是满满的爱,姐夫看着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不由的多喝了两杯——饮料,对,不是酒,是饮料。如果那天姐夫喝的是酒,喝醉了倒头便睡,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如果,而是偏偏没有这个如果。喝多了饮料的姐夫没有醉,也就没有睡,而是在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又被派去加班。他的工作倒没有危险,只是喝多了饮料的姐夫正在干活的时候尿急,他便跑到还没有安装窗户的窗口处撒尿,外面深秋的夜寒气很重,解开裤带的姐夫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就是这一个寒战,让站立不稳的姐夫从高处摔下,三楼。事后表姐不止一次的在心底埋怨,为什么别人都能找个墙角旮旯里解决,而你就偏偏君子似的非要撒在外面呢!

时年三十多岁的姐夫骨骼毕竟不如婴儿般柔韧,虽说命保住了,但全身多处骨折不说,正好躺在一堆砖石上,硌到了腰部。在医院的走廊上,眼睛红肿的表姐面容憔悴,头发零乱。她感觉,天塌了。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疲惫的医生出来了,护士推出了缠成一个厚茧的姐夫,全身都是绷带,只露两只眼睛。医生说骨折的骨头全部处理完毕,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因为他多处严重骨折,最少要休息半年。还有,腰部没有外伤,但里面积水严重,已暂时处理,留院观察。

虽说工地派了专人护理,但表姐还是留下来,她抱着女儿坐在床前,看着瓶子里的点滴匀速而缓慢的进入到姐夫的血管里,心绷成了直线,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姐夫住了一个月才出院,他提出还是回老家吧,在这里生活成本太高,况且自己也已不能工作,让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养家糊口,还有孩子呢!表姐这才告诉他,家里前些天都打电话了,公婆因为和弟弟弟媳吵架,被赶出来,就住在自己家里。那狭小的两间小屋,怎么能再住进去三口人?!虽然当初分家时讲定大宅院给弟弟弟媳,公婆也跟他们住,老房子给她,但事到如今,善良的表姐还是接纳了二老,这就给她出了个马上要解决的难题:一方面因为要出院,一方面因为表姐一个月来一直在医院照顾姐夫,可是食堂方面不能缺少人手早已换新人,她的岗位已不复存在,不仅没有了工作,而且面临着马上要搬出工地的窘境。工地的车把他们接回去,她看到的是自己用布帘隔开的小天地已被别人占去,自己家的行李也被堆放在墙角。这时工头过来了,为难的说食堂一天缺人也不行,有了人就要安排住处,对不住你们了。这里是一万块钱,作为对你们的补偿吧,再去医院复查取钢板时,钱我还出。表姐默默的接过钱,扭过头去,不让眼里的泪滚出来。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表姐一下成了孤单的飞雁。

一个月后,表姐已经是一家清洁公司的保洁工了。她带着姐夫和女儿在工地附近的城中村租了一间小房子,每天接送孩子,侍候姐夫,按时上下班,生活好象又走上正轨,但她心里的那份苦能有谁知?她常常想:林黛玉如果真和贾宝玉生活在了一起,这时贾家又遭败落,他们二人该如何生存?倘若贾宝玉又重病在身呢?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是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辈子会以打扫卫生为职业,心里那份作为村里少有的女高中生的骄傲荡然无存,高中生在这里什么也不是,连个小班长还是个大专生呢,她又算什么!放下这一切,倒是踏实了,心里也平衡些。无欲无求无波折的日子过的很快,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姐夫体内的钢板也在工地的资助下顺利取出。因为年轻,身体恢复很快,休养一阵,就能去做些轻些的工作了,他高兴的看着瘦了好些的表姐,心疼的说,好日子在后头呢!云开雾散,万道金光射出,太阳马上要出来了!

有时候,太阳特别好的天气,万里无云,温度适宜,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就象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命运好象认准了这一家人,专捡软柿子捏。一天,表姐下班,接了女儿到家,却没有姐夫听到脚步声就出来开门的声音,也没有了开了门的那张笑脸。她疑惑的拿钥匙开门,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姐夫。姐夫趴在地上,脸歪向一边,门后的炉子上,是将要熬干的稀饭。她惊恐的叫着姐夫的名字,女儿也吓哭了,大声叫爸爸,摸摸鼻息,还在。

救护车响着来了,他们拨开看热闹的人群,查看情况,然后抬着姐夫上车,表姐迅速收拾东西,胡乱塞进一个包,拉着女儿也上了车。

尿毒症

医生让立即住院,刻不容缓。血压都爆表了,医生说。诊断书上赫然写着:双肾功能不全。她想起一年前姐夫从高处跌落就是硌到了腰部,曾有严重积水,是不是跟这有关?那也就是跟工地有关!抽空跑到工地,找工头说起这事,讨要一个说法。工头苦笑:这都一年了你又来找我,那事不都结清了吗?你总不能因为跟着我打过几天工就赖上我吧,再说这种慢性病怎么知道就是从工地上得的呢!表姐气忿之极,严辞历数那次事故,工头却摆摆手:你说到天边也没用,想告你去告吧,再说这工地我也要不干了,赔钱了,要账要不来,我做不下去了。表姐讨要无果,回到医院,看着姐夫身边各种复杂的管子缠绕,殷红的血在管子里流动,经过机器净化,再输送回到身体里。透析,这是除了换肾唯一见效快的方法,但是费用昂贵,表姐没有多少积蓄,维持不了几天的。想来想去,她只有又去工地,却发现工头不见了,那帮民工也解散了,一打听,才知道工头所说据实,真的是赔了钱,已回老家!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必须得找到他。幸亏姐夫知道工头老家的大概位置,表姐又把公婆从老家接了来,让年迈的二老暂时照顾姐夫和孩子,自己去了工头老家。

这也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和她的村子没有什么两样,让人吃惊的是,总觉得工头从来都是资本家,家里钱财丰厚,腰缠万贯。却没想到工头的妻子居然还种着地,院子里到处是收获的庄稼。她看到来势不妙的表姐,微笑着把她让进屋里,说知道了她的事,但真的无能为力。她告诉表姐,工头是第一次包工程,这次真的赔了钱,账也要不回来,工人的工资也结不清,做不下去了,打算在家里养鸽子。她指了指房顶,果真有很多鸽笼,间或有鸽子的哨声传过来。这下表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吃饭了,工头妻子做好饭,热情邀请她上饭桌,态度好得让心里鼓了一肚子气的表姐竟然气不起来。工头妻子邀请她住下,容他们慢慢凑点钱给她,但绝不是她想要的数目。一阵风吹过,表姐无语。

姐夫住了几天院,病情稍微减轻就要求出院回家。他们的那一点可怜的积蓄根本不可能让他继续住下去,尽管医生一再警告出院对于此病的危险性,他还是坚持回家。年迈的父母带来了老两口积攒的几千块钱和一些亲朋好友捐的款。他们可怜这个幺儿,可是无能为力,表姐一再不要那点老人的保命钱,他们还是强行塞给她。他们没再回去,得照顾儿子让媳妇上班挣钱,虽然工资不高,对在家里种那两亩薄地还是强的。

表姐挣的钱几乎都给了医院,虽然如此,每月还是捉襟见肘。父母带来的钱在透析几次后还是花光了。而且即使在药物作用下,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两次透析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医生告诉表姐,治疗此病的根本方法就是换肾,他的肾已全部不能工作,身体的废物毒素不能排出体外,会导致其它器官也慢慢衰竭。而换肾费用极高,最少也要几十万元,而且即使换了肾,术后抗排异反应的药也是贵的惊人,要长期服用,并且这样也不能保证所换的肾能完全正常的工作,换句话说,即使花费巨大,并不能保证姐夫能因为换肾而活下去。

表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不知道怎么跟二老说这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姐夫。说真话,嫁给他的时候她是有那么一点小情绪的,嫌他闷,又想想闷也有闷的好处,不招摇,危险小,顾家。这么几年下来,已然习惯了他的闷,每每看到别家的能干能挣钱的男人在外边寻花问柳彩旗飘飘时心里还是有点点小确幸的。姐夫其实不傻,他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足以让他从电视报纸上知道自己的病情,并且知道所需花费,他已决定放弃住院,在允许的情况下做一般的药物支持即可,他不忍表姐一人支撑这个家,支撑有这种病人的家。所以他总是忍受身体带来的一切不适,总是笑脸相迎每天疲惫归来的表姐。

肾不能工作,即使正常的喝水吃饭也代谢不了,尿量严重减少,所以全身肿的发亮,又不让吃盐,胃口便极差,而不吃饭便营养不良,营养不良身体更差更没有免疫力,姐夫的身体每况愈下,几乎全靠透析维持。表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段时间,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还是远远不够。她都有了卖血的冲动。对,卖血!她跑到血站打听此事,可是却被告知现在早就不能卖血了,实行捐献制度,又一条路被封死。

晚上下班,表姐没有回家,她不是不想回,是真的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凑出来下一次透析的费用,该怎么才能让这个家周转下去。她沿着一条背街走着,街上小店的霓虹灯花花绿绿的闪烁着,有的理发店里传出流行歌曲的声音,收废品的老头骑三轮车拉着一大车货物咯吱咯吱向前走的声音,虚虚实实的世界,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家按摩店门口站着一位妖娆的女郎,染着黑色指甲的手上夹着一支香烟,血红的嘴唇吐出一串烟圈,看着慢慢走近的表姐,俏声道:进来坐坐!表姐吓一跳,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得过分的女人,看见她身后的按摩店黑暗的灯光。她吓得落荒而逃,在小路的拐角处还听得到那女人的哈哈大笑声。不过表姐很快镇定下来,心里竟有了一点小九九。但她很快又把自己这种无耻的想法给否定了。做人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尊严。

又一个无眠的夜晚。

表姐看着在地上打地铺的公婆,看着蜷缩在床里边的女儿,看着面朝里消瘦却浮肿的姐夫,她淡定不了了。她悄悄起身,轻轻开门,慢慢下楼,又来到那家按摩店门口。门倒是关上了,但楼上的暧昧灯光却象一道刺眼的强光,直射进她心里,隐约还有浪笑声。她徘徊着,挣扎着,脑子里翻江倒海,暗涛汹涌。在无边的黑夜里,她寻找着那丝光,那丝希望,象一个奔走在沙漠里的孤独的旅人,渴望遇见一泓泉水。最后表姐还是回了家。她有了一个想法,也决定一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这个想法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影响,后来表姐说,飞蛾扑火,如果蛾是自愿的,那火还追究什么?

社会的发展,让以前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变得简单。就象电话的发明,两人相隔千万里却能说话,细致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同样,网络的出现更是极大的改变了人们的生活,QQ,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东西。

当表姐费尽心机辗转数人得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时,看着这个陌生的数字,想象着这个陌生数字后的主人,她激动的哭了。这是他的电话,那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他,那个无数次梦到却身影模糊的他。

还是回到二十年前吧,十六岁的表姐还在初三,本来是该紧张的对付中考的一年,她却神使鬼差不可遏制的早恋了。他同表姐一样是个优秀的学生,却也同表姐一样陷进这一段美妙的感情之旅中。放了学他们一起骑自行车回家,穿过广袤的原野,追着夕阳跑,不顾地里农人的眼光,两只自由的鸽子似的快乐着自己的快乐。那段时光真美好啊,象是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两人。一天,在那片小树林里,要分路的他吻了她,虽很生涩,但她却幸福的一塌糊涂。好景不长,该中考了,这段恋情的后果就是他们双双落榜,而且象绝大多数早恋的结果一样,他们也并没有走到一起。事情很突然,接到他的分手信时,表姐几乎昏倒,什么家人反对,明明是自己懦弱!没有一点征兆的信让表姐的心情跌到谷底,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承受着这么大的打击,却不敢找人去倾诉并获得理解与支持,她无法面对这一切,于是,表姐自杀了!还是细心的姑姑观察到了这一切,并及时发现,表姐才捡回了一条命。但这事带来的影响却是表姐成了方圆几十里的名人,都知道一个姑娘为了一个男孩连命都不要了,说什么的都有,表姐在家呆不下去了。她远远的来到一个镇上复读,发恨读书,第二年考上了高中,一离开家就是三年,连生活费都是姑父给她送去。高中落榜以后,在姑姑的逼迫下,再加上事情过去久了,这事慢慢被人淡忘,未婚先孕都尚且不少,何况一个早恋!表姐这才回了家,嫁给了姐夫。

现在,阴差阳错,却又自己把自己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硬生生的撕开,还拿到阳光下暴晒,她的心又疼了起来。

电话虽然拿到手,但表姐不敢打,她每天都看着那个号码,抚摸着屏幕,心里翻江倒海。电话存起来以后,就显示出了他的QQ,看着那个陌生的头像,她下决心试试,添加,心将要跳出胸膛!还好,没有回音,这又给了自己缓冲的机会。

两天后,他回了:你是谁?表姐只回了自己的姓,他马上就说,你是霞吗?当得到确定的答复时,他立即添加了,并且极速的问:霞,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还好吗?表姐大声的哭起来,再也管不住那滔滔泪水了,不是小溪,不是决了堤的河,那简直就是海!

这是迟到了二十年的泪水,憋在心里二十年的泪水,蓄积了太多的能量,终日在心里横冲直撞,现在终于有了出口。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表姐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已经到了单位门口,问她在几楼,表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昨晚只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城市和工作单位,并没有说好要他来,也没敢说自己现在的状况和找他的原因,二十年不联系,总不能一开口就借钱吧,她想过几天再说,先探探他的虚实。可是没想到他却不打招呼就来了,而且就在楼下!穿着工装带着手套正在打扫卫生的表姐不知所措的站着,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她才傻傻的说二楼,机械的去放置工具,还没放好,有力的脚步声就传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奔过来,瞬间站在她面前,她还没回过神,就被紧紧的抱住了,手中的拖把也掉到地上。

表姐觉得自己就是琼瑶电视剧中的女主角,被一个帅男人拉着手在街上跑,自己还穿着工作服,那种保洁人员穿的蓝色小领带有公司标志的劳动服,脚上平底带襻黑布鞋,几十年如一日的马尾,随着飞跑,一绺头发耷拉到额前也顾不得撩,穿马路,过红灯,转弯,上楼,来到他登记的酒店前,所幸不远,就在她单位的楼左拐角。城市虽大,没有她的立足之地,连个说话的地方也没有,幸好他先找好住处。一进门,他就忘我的紧拥着她,勒的她透不过气来,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颤抖了。动情的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就那么抱着,好象要把二十年来所欠她的拥抱一下子还给她。在这熟悉的气味中,她慢慢找回了以前的感觉,觉得二十年的光阴倏忽不见,时光又回到了以前。那对单纯的少男少女紧紧拥抱,不过背景不是教室也不是小树木,而是繁华都市的一间酒店。

许久,他才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端详,怜爱的把那绺秀发掖到耳后,这才拉着她坐下,问她的近况。

她清楚这次见面的目的不是叙旧,而是那个最核心最现实最头疼的问题——钱。委婉的说出姐夫的现状,小心翼翼的提出借钱的事,等着他的回答。表姐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一是他过的也不好,没钱借给她;二是在家里做不了主,有钱也借不成。不管哪种,自己为了姐夫,也算尽心了。他却哭了,拉着表姐的手说这些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表姐看着他的泪水,也忍不住哭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在她眼前流过泪,不知道男人伤心起来也是这么无助。他表示,尽管给姐夫看病,明天就去住院,钱他来想办法。听了这话,表姐一下子松了下来,好象要瘫软在地,这座大山,压的她实在无法呼吸,现在终于盼来了曙光,好象谁把山搬开一条缝,新鲜的氧气涌进来,濒死的她又活了过来。

第二天,她带着姐夫来到医院,二老守着姐夫,她忙着办手续,他陪着她,交押金,领东西,全部办完之后心疼地看着脸上有汗的表姐,想揽过她,抬了抬手却又放下了,看了看周围全是人,打住了。他拿出一个纸包说,这是五万块,应该能坚持几天的,花完再说。以后不许这么累了。表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钱。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表姐说。他笑了,好。

病房里,二老看到儿子有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看着表姐。姐夫虽被病痛折磨,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表姐昨晚告诉他们说工地的老板想开了,凑了点钱给他们,可以看一阵子了。

傍晚,他们在一家餐厅相聚。他点着菜,每点一道都征求表姐意见,问她爱不爱吃,直到表姐喊够了够了才打住,满满一大桌子,他殷勤的给表姐搛这搛那,好象是面对自己的女儿,总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自己不吃却微笑着看着表姐吃,如果不是姐夫还在医院,她就能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起码现在是。

她这才得知他这些年的情况。做过小生意,失败过,但在妻子娘家帮助下东西再起,开了公司,挣了些钱。有了钱,有了底气,便不想再给此生留下遗憾,也想过找表姐,但怕她还在恨他,不敢。谈到妻子时,表姐心里咯噔一下,最敏感的话题还是出现了。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好看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饭后,他说有礼物要送表姐,只是没带在身边,要表姐跟他回酒店去拿。表姐心里颤了一下,果然提出此要求,她想到过她欠他这么多,是真的对她好才这样还是另有所图。这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吗,口口声声说是帮她,却要她付出这样的代价!但拿人家手短,有本事别找人家啊!如果拒绝,自己有那个底气吗?看她犹豫,他笑了,放心,别想太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被人家戳穿了,表姐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是一条璀灿的项链。虽然表姐不懂珠宝,但还是被这种冷冷的闪耀的光芒镇住了,肯定价值不菲。他笑而不答,要给她戴上,她拒绝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怎么能接受!况且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是不需要这个的,自己若拿了就会越欠他越多,怎么还?她以婆婆回家照顾女儿医院只有公公一人自己还要回去守夜为由,离开酒店。我明天就回去了,他在她身后说。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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