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走近路,省时,省力,好处自然多多,也应该,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也是必要的。但生活中,若把走近路一概奉作圭臬,有时就跟着会陷入泥潭甚或带来危险。
说说我自己两个抄近路的教训吧。
那是上世纪的八四年。一次我去三姐家,去看在我姐家住了有些日子的母亲。姐家离我住的县城抄近是十三里。除这条直路,去姐家 还有两条较平展、安全,的路,但得多绕几个村、多走很远的路程。那年夏末,县里正扩修去姐家的那条近路。那些天,我去姐家都是绕远路去的。一个星期日的午后,天阴得墨黑,为急赶回城不误第二天上班,我选择了抄近路。谁知,没到半路,一阵风后大雨如注。刚培起的土路基成了泥潭,自行车不能再推,只有扛着,虚泥土一尺多深,这脚拔出来,那脚又陷了进去,想换换肩,车一放,也陷进泥水。想改路,四周阒无一人,左右是一人高的玉米青纱帐,不知出路在哪;雨越下越紧密,拖泥带水,挣挣扎扎,十三里路,走了三个多小时,近晚七点时,才回到家。企图抄近,却找了苦吃。
另一次,是我十三、四岁时在我五姐村,为抄近路所经历的一次心惊肉跳。五姐那个村,是典型的黄土丘陵上的黄土沟村。村人散居在三条大沟脊梁上。姐夫是煤矿工人,常年在外。我母亲对在家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的五姐放心不下,隔些日子总要打发二哥或六姐或我去五姐家探望探望她和孩子们。有一年,我二哥从生产队一个矿工家属手里用工分换了一辆半旧的自行车。车虽旧,但在我村也是仅有的几辆自行车之一。不几日,我就学会了骑。不骑车去五姐家,三十多里路,走半天,还得搭个午晌。骑车去 ,虽然爬坡上坎,有二个小时也到了。五姐家住在村东头,从姐家出来,有三条下沟的路,都能归到回我家的那条东坡路口:一条是羊肠小道,自行车过不去 ;一条是通向沟底水井那条路,还有一条较宽坦也能走马车,但比起前两条,要绕远。回我家 走近路,就得走有水井的那条路。而这条路很陡。有一拐弯处不仅陡窄 ,还很险。路下住着两层人家,还有第三层,是一个生产队的饲养室。从沟上到沟底,垂直足有二十多米。我每回家时,五姐总要把我送到离她家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才回转。那一次,我说啥也没让她送。也可能是我感觉自己骑车已经过关,就大胆选择了那条虽陡但捷径的路。车下陡坡,必得刹闸管用,而我骑的车,要刹闸,就得骑上车,再把脚塞进车的前叉,靠摩擦前轱辘的外带,才刹得住。始下坡,我手把着车,后挺着身,还勉强能控制住车,可一拐入那陡弯,车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它象一只巨手,拉坠着我要往下冲,我顿然失了神,心象陡弯一样,陡地提到了嗓眼。我如放了手,车就直冲下下去,落在何处、砸到啥,难以想象;如不放手,就将连人带车坠下沟去。千钧一发,人还真能急中生智(这种急中生智万不可取),我真不知怎么就想了到我和车一躺倒在地,避免了一场瞬间横祸。之后,我一点一点的挪着车,直到挪完那几米长的陡坡,推车起时,腿颤得哆哆嗦嗦,好长时间站不起来。那险境,至今想起还胆颤。
孔子说颜回能“不迁怒,不二过”,意思是提醒人们做事应该吸取教训。《易经》系辞也说“小惩大戒”。这两次记忆难忘的行路,教训了我。从此我一生再很少走“捷径”路,生活中,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宁可多走几步、几里;遇事首先内心拷问一个踏实,宁可多费些笨功,不图捷径。这样,自己心里踏实安稳,老婆、孩子跟着踏实安稳,也能使所有亲人们放心。自己首先负责了自己,也就能更好地负责家庭,也可算对社会的负责。当然在工作中,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们不应循规蹈矩,要创新,但要则是实事求是,坚持科学,不可想当然。当然,这是另一码事,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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