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给我订了5门亲事英语,我奶奶给我订了5门亲事英文!

作者 闫有明

来源:今日头条

上世纪30年代某个春季,一支身穿单衣脚穿草鞋的队伍,冒着严寒,顶着狂风,手持木棍相互搀扶着,艰难跋涉在冰封雪盖的祁连山。队伍里很多人受伤,鲜血染红了绷带,饥饿和寒冷,疾病与敌情,时刻威胁生命。他们是威震敌胆、喋血河西的西路红军将士……

祁连山脉,地处中国西北部,位于甘肃和青海两省交界地带。有多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和宽谷组成,东西长800公里,南北宽300多公里,海拔5000米左右,面积2000平方公里。自然资源丰富,动植物种类繁多,素有“万宝山”之称。寒冷的高山气候终年积雪,山脉中3000多条大小冰川,被誉为北方“固体水库”,冰雪融水润泽北部广袤大地,是河西走廊的生命之源。千百年来,雄伟壮观的祁连山脉孕育着大地无数生灵,也见证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我的奶奶刘万寿,是西路军红军部队战士,她经历了中国工农红军和国民党马匪军的残酷斗争,也亲历了在祁连山九死一生的转移过程。

1937年3月12日,在雪山下梨园口,红9军掩护大部队向祁连山转移,2000多将士与马匪军进行过惊心动魄的战斗,在敌众我寡、弹尽粮绝后阵地失守。马匪军随即追击撤进山里的红军队伍,在红30军防守阵地前与我展开生死决战,战斗过程触目惊心,血流成河。鸣嘶的战马掀起滚滚尘土蔓延在梨园河谷,狂风席卷着雪花肆虐战斗中的红军将士,阵地上杀声震天、血肉横飞,英雄的红军指战员把最后一颗手榴弹扔进敌群,将最后一颗子弹射进敌人胸膛。接着用枪托砸、木棍打,用大刀砍,敌军人多势众,我军刚打退一波,敌人又冲上来一群,战士们没有喘息的机会。连续的战斗让大家耗尽体力,实在没有力气了,就抱着敌人用牙咬,和敌人一起滚下山同归于尽。阵地上人拼完了再顶上一批,然后妇女团的人接着再打,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傍晚,尸体遍布山野,鲜血洒满河谷,敌我双方均损失惨重。红军的英勇无畏让马匪军魂惊梦绕,胆战心寒,天黑后马匪军撤出战斗。

我军连夜向祁连山深处转移,次日在马场滩、康隆寺一带与追来之敌恶战一天,我军将士损失严重,部队又退至祁连山腹地石窝山一带固守。

此时,西路军包括总部机关和伤员,不足3000人马。西路军指挥部连夜在石窝山召开扩大会议,总供给部长郑义斋在去石窝山半道上遭遇马匪,在战斗中不幸牺牲。那是西路军最后一次军事会议,会议决定徐向前、陈昌浩脱离部队回陕北向党中央汇报,其余人员组成三个支队分散打游击。程世才、李先念带红30军余部和部分机关人员共1000多人,组成左支队向西游击运动,粉碎敌人集中包围企图。王树声、孙玉清率领红9军800多人,组成右支队向东移动迷惑敌人。剩余近千人组成中支队,有毕占云、熊国炳负责组织游击转移。

我奶奶所在的中支队多数是女同志、伤员还有不少小战士,因情况比较特殊,出发前在一个山凹里召开动员会。负责人向大家传达徐总指挥对中支队的指示,总指挥建议,要么分成两到三个行动队,要么分为几十人的小分队。唯一宗旨是克服困难保存自己,保留革命火种,有朝一日再打回来,为牺牲的战友报仇,为西路军雪耻,具体行动由大家商量决定。

那天的会上,关于分散和集中行动问题争论不休无法确定。有人主张不分开,理由是人多力量大,要活都活下来,要死死在一起,分开就不是红军队伍了。还有一部分人坚持分为小分队行动。

我奶奶是有话必讲的人,当时也说了自己的观点。我们支队是妇女、伤员和小同志,没有武器没有战斗力,一起行动目标太大,遇到敌情不能迅速转移,只能束手就擒,还有被连锅端的危险。我认为分为二、三十人的游击队好,目标小,便于隐蔽,机动性大。各游击队可从不同方向,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灵活主动、寻机突围。我们的目的是保存力量,争取更多人活下来,只有化整为零、分散突围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奶奶建议把伤员和小战士分散到各小分队中,可以更好地照顾她们。各小队尽量以原部队人员组成,方便管理和协调行动,最后大多数人支持分散行动的建议。奶奶发言时,有位姑娘一直在关注她,姑娘来到奶奶面前问:“你是从川北来的刘万寿吗?”奶奶回答:“是呀”,姑娘兴奋地抱着她脖子:“刘指导员,我是汪霞,没想到咱们在这儿又见面了。”奶奶也很高兴:“能见到你真好,你表妹呢?”汪霞难过了,原来她小妹牺牲在夹金雪山上。

一会儿,25师15个姑娘召唤到一起,加上分来的5个伤员和两个小战士,我们小分队已经有22人了。供给部几位同志给小分队发物资,将两盒火柴、一小包食盐和一包烟土交到奶奶手里,说物资虽然不多,都是关乎生存的东西,希望你们保管好。奶奶看这人很和气,试着和他商量:“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都是女的,有男同志大家就有了依靠。”想不到他痛快答应了:“我姓喻,我们3人就参加你们小分队了,”包括供给部的同志和汪霞,小分队已经有26人了。组织好的游击队领到物资陆续走了,我们队最后出发。

此时,祁连山仍然风雪弥漫,停留在严冬。山上是积雪,山下有冰川,同志们穿着单衣和草鞋,走路时还不觉太冷,一但停下来就冻得浑身打颤。这一带战斗刚刚结束,周围还有很多敌人,小分队只能小心翼翼摸索前进。白天我们隐蔽在山里、雪窝里,黑夜再赶路。就这样昼伏夜行,走走停停,行军的速度很慢。山下,敌骑兵像恶狗觅食到处搜寻,大家不敢说话,不敢放松警惕,几天了才走出几十里地。

有天中午,小分队在一面山坡的灌木丛中休息,忽然听到斜对面山沟有马叫声,接着传来女人的叫骂声,还夹杂着土匪淫威龌龊的狂笑,“这是我们的人遭遇马匪军的搜山队”,大家气愤难忍,都想冲出去和敌人拼命。奶奶说,不能去,现在过去等于给敌人添几个俘虏,起不了啥作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和他们算账的一天。

天黑后,小分队穿过草原,钻进对面的山里,大家踩着冰凉的雪艰难地爬行。狂风卷起的雪灌进衣领融化成水顺着后背往下流,这是天公不作美呀!彻夜的大风让同志们遭了不少罪。天亮后,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大家拿出干粮就着雪吃,算是早餐了。几个伤员虽然有同志们搀扶着,仍然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淋漓。休息时奶奶提出一件事,我们虽然人不多,但也是一支队伍,得有个负责人组织大家行动,队员们都说很有必要。她还提议喻同志当我们游击小分队的队长,他是男同志,年龄大经历丰富,大家都表示同意。喻同志说,我是共产党员,受部队多年教育,不当队长我也会照顾大家的,现在我们是一个集体,应该团结一致,互相帮助。还做了自我介绍,他叫喻杰,原在四方面军红33军某师供给部,后来在南下川康的途中,红5军和红33军部分合编,他被调到总供给部搞粮运。石窝山出发时他奉命将剩余物资分发给各支队,左、右两个支队分到物资先走了,你们是最后走所以就留下来了。

他说话时奶奶一直在琢磨,喻杰同志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还说是供给部的?倏地想起来了,奶奶满有把握的问:“喻队长两年前在川陕时,去过部队的被服厂吧?”喻队长想了一下说,那时去过几家被服厂,不知你指的哪一家。奶奶说,是否记得有一次你们没带“路条”,被儿童团拦在龙凤场村口的事。这一说队长想起有这回事,莫非你是……我就是那个“刘团长”啊,两人惊奇的笑了,无法想象能在这见面。喻杰同志说,你比川陕根据地时瘦了也黑了,你不说明白我都不敢认你。奶奶开玩笑说“你是否还生我气。”队长连忙解释“哪里话,你做的很对,我当时就夸你了。”汪霞给喻队长介绍,大姐是我们被服厂时的指导员,是她带我参加了红军,指导员14岁前就在地下党组织工作,16岁入党,她是位“老革命”了。喻队长听了很高兴,那我们共同努力把队伍带好,奶奶豪不含糊地表态,在这支队伍里我和你岁数大,照顾战友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作为一名党员,关键时候就应该挺身而出。

那天大家互相做了介绍,又聊了很多事情,分析了目前的处境和面临的困难。喻队长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听到了,我们一直向东北方向走,相当于在横越几百里祁连山脉,面前的大山、草地、河沟是必经之路。白天行军很不安全,越是好走的路越危险,从现在起我们就是“苦行僧”了,为避开马匪军骑兵,必须走他们马队不愿走也不能走的地方。奶奶鼓励队员,我们要拿出爬雪山,过草地的勇气战胜一切困难,敌人想把我们冻死,饿死,大家充分发扬红军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突破雪山带来的重重阻拦,在雪地里?出一条路来。我们一定要活下来走出去,回归到红军队伍,才有机会消灭马匪军,为战友报仇。

队伍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进。几片乌云从远处飘来,像是有意遮住月亮的银光。星星努力眨巴着眼睛,却无法照亮漆黑的森林。夜行的队伍每天在接受新的挑战,时而大雪纷飞,时而狂风乱作,脚下是几尺厚的陈年积雪,每走一步要费很大力气。树枝划破战士的衣服,荆刺扎烂我们的肉体,每个人身上在流血。喻队长带着两个小伙子走在前面,他们用木棒、剌刀开辟前进的道路,队员们扶着伤员走在中间,奶奶始终走在队伍的后面,她的伤虽然没有恶化,但钻心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头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这几天汪霞一路照顾着她,还讲了她表妹的事,从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开始,俩姐妹一直在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妹妹拽着她衣服一步不敢离开。表妹平时叽叽喳喳话很多,但她胆小心软,看到战友牺牲,就会哭上半天。第三次过雪山时,因体力不支被大风吹翻滚下山去。汪霞很难过,参军时舅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带好妹妹,可她……奶奶安慰说,四方面军从川北出发时8.6万红军,现在已经牺牲多半,他们都是革命英雄,你小妹也是好样的。

小分队在狂风中行走,在雪地里打滚。马匪军仍然在疯狂搜捕,有时,敌人距离小分队隐藏的地方只有百步距离。面对杀人不眨眼的马匪,战士们表现很勇敢,她们毫不畏惧,双手紧握木棒瞪着眼睛静静卧在雪中,随时准备与敌搏斗,这样的危险不知遇到多少次了。喻队长在队伍前面侦察探路,奶奶在后面警戒观察,小分队多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经过几天艰难行走,小分队来到一处山坡的松树林,天慢慢亮了,山下一片大草原跃入我们眼帘。虽然失去夏日勃勃生机,却似一块天公织就的综黄色的巨形地毯,与雪山的白和松柏的绿形成鲜明色彩,展示着冬日里别样的美。宽宽的河谷里,草地中间凸凹不平的冰川,一直向东延伸而去。

这些天,曾越过很多这样的草地和河谷,不同的是这里有一户人家。远远望去,一顶破旧的毡房外飘着淡淡的烟雾,四周冷冷清清不见有人,偶尔听见“哞哞”牛的叫声。喻队长吩咐,现在不能下山,隐蔽在这里等天黑再过去。同志们肚子饿的咕咕叫,拿出干粮袋吃着仅剩的一点炒荞麦籽,大家已经很节约了,袋中的粮食已可怜的所剩无几,只能一颗两颗放进嘴里。疲惫和饥饿困扰着同志们的身心,大家似霜打的茄子蔫了提不起精神。

两个天真烂漫的小战士打破了沉静,两人压低声音说:“哇!原来祁连山如此美丽,山顶上白雪皑皑,山坡上绿树成荫,白雪冰川、绿树草原,这是大自然赐予的美丽画卷。”两个曾是文工团员的小战士,发挥了超强的想像力,激情地对大家说,等革命胜利了要来这儿,赶着我的羊群,骑上我的骏马,驰骋在宽阔的草地上,还要和伙伴一起溜冰玩。”奶奶笑了,拍拍小战士的肩膀说:“傻丫头,等新中国成立了你们要去读书学习,建设国家才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活跃了气氛,乐观消除了悲观,淡化了饥饿与寒冷带来的忧伤。

就在大家说笑时,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眨眼从弯道冲出马匪的骑兵,他们吆喝着朝这里疾驰而来,沿冰川两边向东去了。过了好一阵又返回来,这群人围着毡房转一圈下了马,几个人走进毡房又出来,有人把旁边围栏里的羊拖出来捆在马上,停留一会便向西跑了,土匪的强盗行为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时间接近黄昏,小分队下山了。毡房里躺着一位老大爷,60岁左右的样子,身边坐着老大娘,有个五、六岁的男孩躲在大娘身后。土灶中燃烧的干牛粪在炉膛里噗嗤噗嗤冒火星,里面的烟味让人有些受不了。大娘双眼紧闭神态自如,右手撵动一串珠子,对来人说:“现在啥也没有啦,外面拴的那头牛娃子你们牵走吧。”奶奶忙解释:“老人家我们是红军,只是路过这里,不会拿你东西的。”“你们就是土匪要找的红军?”老人睁开眼睛,惊奇的打量着屋里的人,大家都微笑着亲切地点头。老人心里在嘀咕,这些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和土匪有些不一样。大娘说,前几天又响枪又响炮的动静很大,莫非是……奶奶告诉她,那是我们和马匪军打仗,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战斗暂时失利,现在队伍正在进行转移。这时躺着的大爷说:“土匪要抓的人肯定是好人,老婆子,快给客人倒点热茶吧”,大娘开始忙活起来,还特意在茶碗里放了酥油。奶奶多次说过,那是她这辈子喝过的最香的酥油茶。喻队长叫两个战士在外面警戒,大娘说,你们放心喝吧,土匪夜里是不会来的。奶奶边喝边问大爷的病,大娘气愤的说,土匪欺负我们几十年了,逢年过节就来抢我们的牛羊,老头子气性大落下个病根,今天土匪又把我家小孩吃奶的奶羊抢走,把他气坏了。老人还说,祁连山里住着很多裕固族牧民,因受不了土匪的折腾大多都搬走了。喻队长跟奶奶商量,你给大爷看看是啥毛病,奶奶迟疑了一下说,我治伤还可以,医病就是外行了。喻队长鼓励她,现在你就是大夫,根据病情给予开导安慰也好。大娘又说,这几日土匪天天来找红军,说谁交出一个红军就给十块大洋,谁敢包庇红军就杀他全家。土匪找不到红军就拿我们出气,每次都要抢点东西,老头子去拦挡被土匪踢了一脚,一直说肚子疼不见好转,我正在发愁呢。根据老人的描述奶奶判断应该无大碍,她给喻队长说,要不给他吸点大烟,战地医院里常用这种办法治疗伤员的疼痛,很管用的,边说边教大爷吸了几口。奶奶问他们家其他人,大娘说,我们怕自家的牛羊被土匪都抢走,那可是我们生存的本钱,因此儿子和媳妇赶着牲口躲到大山里了。

大娘又想起前几天的事,有群土匪来这里,他们的马后面拖着七、八个年纪和你们差不多的人,都是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娃,土匪用长长的绳子捆着她们双手,一头拴在马鞍上。一个土匪头子别有用心地对我说,不能让这些“红鬼”死了,弄点水给她们喝,这几个娘们可是弟兄们的“摇钱树”。娃娃们的手腕被绳勒得都流血了,好几个还光着脚,脚上也在流血。有个岁数稍大的悄悄说:“大娘行行好,见到我们队伍的人告诉他们,这里很危险,让他们千万小心。”土匪听到我们说话,过来就打了我一鞭子,还骂着“你个老不死的,给她教啥呢?”大家听完后气得直咬牙,“看他们还能猖狂多久。”

这时,老大爷感觉肚子不疼了,人也精神多了。两位老人激动不已,说你们都是大好人啊!说完要给我们磕头,大家连忙拦住,喻队长说,“红军队伍和天下穷人是一家人,互相支持帮助是应该的。”老人问,你们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喻队长说了粮食的事,希望能给解决一点。老人把埋在雪地里的羊肉干和一袋青稞炒面挖出来,让我们全部带上,这是他们防备大雪封山时用的,说先给你们的人救救急。大娘看着受伤的战士和两个小姑娘难过了,可怜的孩子,你们可遭罪了。又将碗大一坨酥油硬塞进奶奶手里,说这东西补人。临走时喻队长又给他们一点烟土,并安慰说,我们一定会消灭这些土匪,让大家都过上太平日子。大娘含泪与大家告别,小分队在夜色里向雪山出发。

经过几天艰难跋涉,终于来到祁连群山最北端的雪山上。奶奶和其他人的伤好点了,有两位同志的伤口开始恶化,没有消炎药可用,加上天寒地冻缺乏营养,伤口感染无法愈合,伤员一阵一阵发烧。奶奶每天用盐水给两人清洗伤口,方便时再撒些草木灰,这些简单的治疗看来没起作用,眼看伤势越来越重一点办法没有。宿营时,伤员说自己连累了大伙,干脆把她们留下算了,这样小分队行军速度会快些。奶奶耐心安慰她们,大家都是患难与共的战友,怎么能扔下你们不管,现在就需要坚持,只要坚持下来就有生的希望。

夜深了,大家边烤火边商量下一步行动。翻过这座山应该是河西临泽一带,这里战斗结束不久,敌人肯定封锁很严,即是出去了也不安全。最后决定沿这座山向东走,到永昌一带找时机出山,那儿有群众基础,老乡会帮咱们的。

又是几天的行军,队伍走出近百里,这一带山大沟深雪厚林密相对安全,小分队改为白天行走夜里休息,宿营后喻队长用最后两根火柴点着一堆火。因断粮大家一天没吃东西了,看着同志们憔悴不堪的状态,奶奶和喻队长愁容满面。怎么办?难道我们要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吗?队员们没有说话,其实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这些日子队伍走在荒无人烟的山中,走在举步艰难的高山雪原。虽然躲过了马匪军的搜捕,却让大家历尽了艰辛,受尽了催残。积雪可以解决水的问题,断粮的危机会招致灾难性后果,大家陷入沉思。这时,两个去方便的女孩惊叫着跑回来,说下面树林里有个雪洞,洞里还有东西在发光。几人拿着木棍过去,仔细看是动物的巢穴,里面的小家伙听到动静“吱吱”叫着往外爬,眼睛发出微微的绿光,大家猜可能是野狼或是黑熊这样的猛兽。喻队长提醒说,我们要搬个地方宿营,避免受到野兽攻击。

战士们扶着伤员又走了一小时,找到一处新营地,刚离开火堆的原故,伤员和同志们更是冻得瑟瑟发抖。两个聪明的小战士想到了办法,说动物能打洞我们也可以啊!大家恍然大悟,于是用树枝、刺刀七手八脚在雪地挖出几个洞,铺上树枝后把伤员扶进去,将最后一点酥油分给两个伤员。喻队长给奶奶说,我已经想很久了,还是由我带两个人下山去找粮食,奶奶担心这样很危险,喻队长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见机行事吧,没有其他办法了。说完便招呼两个战士连夜出发,并嘱咐,明天下午前我们若回不来,大家千万别等,你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夜不停的行走,天亮前喻队长三人到了山脚下,隐约看到前面有村庄,“这里正好有人家,”大家高兴起来,满怀信息继续往前走。刚到村边,对面人家的狗“汪汪”叫了几声,接着村里很多狗跟着叫起来,好几户人家、亮起了灯。这时听到有人在喊“红军来了,抓红军啊。”不好,村里有马匪军的人,三个人拼命往回跑,敌人开始打枪了。其实马匪军没有看见红军的人,狗叫声让他们认为红军来了,便满无目标的四处打枪,谁知这阵乱枪打中我们一名战士,而且打在致命的地方,战士当场牺牲。

第二天中午,喻队长两人回到驻地,他即伤心又气愤,坐在地上难过地说,粮食一粒没搞到,还搭上一位战友。上午奶奶就琢磨好另一种办法,这时她开始安排,说喻队长累一天一夜了,两人留在这儿休息,又安排人照顾伤员,其他同志分几个组去找食物,牛羊尸体、动物尸骨,只要能吃就行。大家寻遍周围沟沟洼洼,没有一丁点收获,天黑后各组都是空手而返。

已经两天没吃一口东西了,大家饿得实在难受,就抓一把雪填进嘴里。队员们在饥寒交迫中被折磨的面黄肌瘦、筋疲力尽,奶奶看着心痛。虽然自己也是饥肠辘辘,饿的两眼冒花,走路打摆子,但还得鼓励大家,我们一路走来,这样的困难不是第一次遇见,每次都在我们的坚持下挺过来。这十几天的行军路上,同志们吃尽了苦头,不就是为了走出困境吗?现在离目标越来越近应该有信心才对。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坚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明天我们扩大范围继续找,她的鼓励让大家心中有了希望。

次日一大早,几个组的人翻山越岭寻找,不敢放过一处角落。雪地上发现很多牛马羊留下的踪迹,偶尔还能遇见它们的尸体,却被动物啃成光溜溜的骨头。野果树在风雪中摇摆,上面连片树叶都不见。和奶奶一起的几个战士说,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们从北面冲出去碰碰运气。奶奶说,越是困难越要坚持,越要沉住气,还没绝望到破釜沉舟的时候。说话间听到不远处有哭泣声,她们顺声音轻轻靠过去,原来是我们的红军战友。两个姑娘围着一位受伤的人在哭:“大姐,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听到有动静,两人抄起木棍准备战斗,当认出是自己同志,又高兴地对受伤的人说:“大姐,我们有救了,遇到自己同志了。”奶奶看了躺着的伤员,因失血过多她脸色很苍白,人已经奄奄一息,只见她微微睁开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指指两个战士,头一歪牺牲了。

已经过了中午,奶奶惦记着伤员,她们和两位同志一起回到驻地。留守的战士哭着跟奶奶说,伤员怕连累我们,两人抱在一起滚下山了。大家赶到出事地点,伤员已经牺牲,有人说用雪埋起来,奶奶摆摆手,还是让她们目送我们走出大山吧,这也是她们希望看到的。两天失去三位同志,他们都是为小分队生存牺牲了自己。

快下午了,几个组的人陆续回来,都是失望而归。奶奶问了两位战友的情况,她们开始也是白天隐蔽,晚上走路,十天过去了认为应该安全了,抱着侥幸心理想在白天穿过草地,结果马匪军从山沟里冲出来,队伍慌不择路四散逃跑,有人被打死,很多人被敌军俘虏。大姐带着我们往山上拼命跑,奔跑时她中了敌人一枪,我们扶着她翻过一座大山。见她实在走不动就停下,在这儿已经待了两天多时间,看她伤势越来越重却束手无策。我们两天没吃了,身上啥也没有,只剩一盒火柴。

刚说完,听到小战士在不远处喊:“我们有救啦,找到好东西啦!”原来是两个小姑娘在一处雪窝里,发现一匹被困的小马驹,那马还活着,她俩找到了喻队长,现在正在分割马肉。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所有人高兴。火柴有了,食物有了,大家围在一起烤着火,吃着烤马肉,又拿出最后的一点食盐,用手指蘸一点放进嘴里,那种香味难以用语言形容。跳动的火焰映红脸庞,喷香的美食暖人心房,人人心中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大伙边吃边夸奖,这回是小同志立了大功劳,你们是小分队的福星啊!喻队长说,他把剩下的烟土捆在马尾巴上,吊在显眼的地方,马主人看见会收到的。奶奶夸喻队长,你不亏是老革命,觉悟很高嘛。奶奶还说,无论什么时候,红军的本色不能丢,部队的纪律不能忘。有东西吃了,队伍从精神上和体力上都有了大的提升,行军速度快了,敌抗严寒的能力强了。

又经过一周的艰苦跋涉到达祁连山东部,这一带相对更安全,风雪也比之前少了。这天下午,小分队找到一个三面有石壁的背风处休息,这是碾转祁连山以来最暖和的营地。快要出山了 大家虽然疲惫,但心情很好,几个姑娘悄悄给奶奶说,我们身上长满了虱子,你让男同志回避一下,我们要消灭这些烦人的东西。喻队长听奶奶为这事而来,他笑了:“正好我们两人也需要打个歼灭战。”

这天晚上大家睡得很安稳,很香甜。身边的汪霞在梦里喊“妈妈,妈妈”,奶奶又想起自己的妈妈。离开家乡两年多了,母亲身体是否好点了?一个人在家生活过得咋样?母亲是我一生的榜样和骄傲,虽然常年有病在身,却头脑清醒,深明大义,没有她的支持,我就没有机会参加红军,无法实现革命理想。自古忠效不能两全,思念之情割不断。如果真有鸿雁传书,母亲一定知道,女儿在九死一生后还活着,已经成为一名坚定不移的革命战士。希望母亲也好好活着,等革命胜利了,我要把很多革命故事讲给你。人们都说母子连心,也许你能感觉到女儿在远方的思念之情……

第二天天还没亮,喻队长带人去山下观察情况,天黑前他们赶回来。说没发现有啥异常,山脚下没有村庄,有一条干河沟,我们可以沿着河沟往北走,去找村里的老百姓。这天晚上大家把剩的东西拿出来吃了,趁着黑夜出了山。队员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疲惫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自从石窝山出发,小分队在祁连山里碾转二十一天,队伍经受了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从艰难困苦中走来,在风霜血雨中跋涉,困难面前人人表现出极大勇气,最终战胜了大雪山。温暖的土地亲吻着战士们受伤的双脚;和蔼的春风轻抚着同志们疲倦的脸颊;北斗星在黑夜里为他们指明前进方向。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队伍,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人间奇迹!

小分队一路北进,下半夜摸进小河沟,天亮后停下休息。喻队长说,我们不能冒失进去,先派人侦察一下再说,正在计划着,放哨的同志看见西面过来一位老乡。一会功夫,有个似商人又像村民,肩上背着褡裢的人走到近前,队长迎上去打招呼,老乡,我们是外地干苦力的,请问下面村里有没有队伍上的人,我们怕……话还没说完,那人慌慌张张向北快速走了。当时大家都没在意,认为老乡怕招惹是非不敢搭茬。经过再三考虑,奶奶主动向喻队长请缨,我是女人,去村里打探情况会方便一些。喻队长想了想同意了:“你千万要小心啊。”汪霞也要求去,说两人做个伴有事可互相照顾。

她俩顺河沟快速走了,刚走出几公里,听到西面有急促的马蹄声。两人警觉地趴到沟沿上观察,一队骑兵正向南急速奔驰,地上扬起滚滚尘土,一会拐弯向东直奔小分队而去。两人眼看同志们要遭殃,心中焦急万分,完了,我们的人凶多吉少了,奶奶气的捶胸顿足,就是刚才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告了密。一会又听见枪声,汪霞抱着奶奶大哭起来,同志们历尽千辛万苦,刚刚摆脱敌人围堵,又要落入土匪魔掌,命运咋如此捉弄人啊!就在这时,河沟南边冒起阵阵尘土,奶奶意识到马匪从河沟追来。快走,敌人来了,她拉上汪霞便跑,忽然发现沟叉里有个黑呼呼的洞,没顾上多想两人钻进洞里,不一会敌人马队呼啸着冲过洞口走了。

她们在洞里藏了两天两晚上。奶奶双眉紧锁,愤怒难平,那个可恶之人是敌人探子?还是为得到几个赏钱而告密?汪霞又伤心起来,说我们的战友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抓走。奶奶心情很不好,她大声说:“别哭了,眼泪救不了我们。”后来的回忆中,奶奶常常自责,那天不应该斥责汪霞。

第二天晚上,斟酌再三后奶奶说,我们不能困死在这,无论结果怎样也要出去。汪霞问出去怎么办?奶奶说装哑巴当乞丐,走一步算一步。汪霞说,同时出现两个哑巴别人会怀疑,奶奶仔细想想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分开走,现在活下来最重要,只要活着就有见面的机会。第二天,汪霞向东面村里走,奶奶向北走。她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分别时汪霞的话:“指导员,如果能活下来,我们都找部队去,到队伍里就有见面的可能。”

一路上,奶奶捡了一只破碗和一根棍子,这回成了真真的乞丐。经过一天路程,绕过几个人多的村子,去了一处较偏避的屯庄里。天快黑了,她来到一户人家门口等候,自己正在琢磨,我怎么表达才能得到主人“赏赐”呢?这时出来一位50岁左右的男人,看穿着好像家境不错,看举止像个读书人。奶奶努力告诫自己不要说话,她指指肚子再指指嘴,并给主人鞠躬。那人转身回去,拿着两个煮洋芋和一点炒面出来,看见奶奶没裤腿的两只大脚,他用琢磨不透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乞丐”,有意无意地说:“一直向东北方向去,绕过凉州到民勤一带相对安全些。”先生的话奶奶明白,这是遇上好人在暗中帮助,奶奶又给他深深躹了一躬,确定好东北方向,毅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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