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刻在石头上的史书
走石嘴,过银川,踏贺兰。
1969年春天,贺兰县的一个赤脚医生在贺兰口发现了大批古拙的刻在岩石上的线条图画,贺兰山岩画惊鸿乍现。
那一年秋季,我出生。
古籍里最早发现贺兰山岩画是在一千年前,那个时候阿拉伯《一千零一夜》刚写第一个字,挪威红海盗刚刚踏上北美洲,北宋忙着签署《澶渊之盟》,内蒙古赤峰巴林左旗一个偏僻桃山下,真寂之寺石窟里开始第一声雕凿。
一千年后2022年的秋季,贺兰山口,岩羊们猛地翻越到石头高处,回头倾听。塞翁的摩托车一骑绝尘,驶入停车场。
走过既有江南灵秀又有大漠雄浑的石嘴山沙湖,穿越著名的蚂蚁森林174号林区,塞翁风尘仆仆,来吊谒这方时空穿梭,横跨万年的石头山,寻找那段消失的文明。
贺兰口那两株古桑颔首相迎。
时间是塞翁出发十天之后。
银川世界岩画馆人流汹涌,范家大院寂静无声,贺兰飞瀑飞珠溅玉,鸡鸡洞仿佛有万物滋生。
“太阳神”历法古今,“女人花”阴阳相承,“双羊出圈”生生不息,图腾柱上白云蒸腾。
岩画大多模糊不清,北方游牧民族的文字都是汉字演化而成,叠加表意复杂含混,“能昌盛正法”几个字大大提升了岩石上简笔画的政治底蕴。
岩羊成群结队翻山越岭,头羊立于山顶岩石之巅,像贺兰山的精灵,两只羊角支起一角古老的苍穹。
塞翁穿越塞北呼啸的幽风,脚踏黄河两岸,机车略过亘古悠草,踯躅在烽火台残砖碎石旁,凝思在古道长亭外,遥想着万古绵长的诗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一意孤行走了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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