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六年农历三月初三,在这个贫穷的山村里,我和爷爷生活在老房子(草房),父母在外打工,我在村里的私塾上学,因为年龄没达到国家的入学年龄,所以我在私塾上了两次一年级,这个私塾只有一个老师教两个年级,一年级和二年级,当老师给一年级上课的时候,二年级的自习,反之一年级自习。
条件简陋,教室是瓦房,和一户人家连在一起,厕所只有一个,没有男女厕,和隔壁人家一起用,在学堂前是一块院坝,院坝边上是一条进来的路,路的下面有一户人家,路和那户人家之间有一个隔断用这的方言讲叫“后沿沟”,从路面到沟底有三四米那么高,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在进入院坝的路口有一块大石头挡着,而学堂旁的那户人家门口刚好对着大石头。
路下方的那户人家当时有两个孩子,大的在公立学校上学,小的三岁大,有时候会跑到学堂来玩,虽然也没人跟他玩。
那天午休,也是噩梦的开始,老师不在,我们两个年级的孩子们一起在院坝里玩老鹰捉小鸡,一个大孩子扮演老鹰来抓我们所有人,当时,那个三岁的小孩也在,不过他因为太小所以大家都没让他玩,当时他站在学堂旁那户人家门口。
当游戏开始时,我们所有人都往院坝的入口冲,我跑得最快,当我跑到那个大石头的地方时,我们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此时站在石头旁边,我们停下来的人在回头看老鹰有没有追过来,这时,那个孩子突然从这群人中冲过来,撞在了那个大石头上,他的鼻梁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冒,我吓傻了,站在那,这时人群中,有个人大声的喊“就是DX(当时为了有个学名,大伯临时取的,上公立学校就没用了)推的!!!”然后接二连三的有人说就是我推的,最后所有人都说是我推的,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撒谎,什么叫污蔑,什么是睁眼说瞎话。当时无限的恐惧侵蚀着我的大脑,嘴里喃喃地无力反驳着“不是我推的”,心里即恐慌又无助。混乱的一片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个孩子的家人把孩子送到村医那包扎。
(有点潦草的草图)
那天是爷爷的生日,散学回到家的时候,我一字未说,害怕扰了爷爷的兴,当时来祝寿的人走得也差不多了,爷爷叫我吃饭,心里装着事的我抬着饭碗坐在放在院坝的木凳上难以下咽。爷爷陪着那些客人在屋里说笑着。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屋对面隔空对望的人家有人问路,声音很大,我听见有个男人说“你知道DX家在哪里吗?”
然后有人回道,“就对面那个草房那家”。我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心里焦急地祈祷着,那个人别找过来,可是,终究事与愿违。那个人还是来了,他进了屋里向爷爷说明来意,说我推了他儿子,鼻梁撞伤,差点撞断了,不过好在没伤得那么严重,包扎打针养一段时间就行了,爷爷出来问我,是不是我推的,我说,不是我,是他自己跑过来撞到的。那个男人对爷爷说,那些小孩都说是她推的……具体的事宜我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后来让我家赔一半的医药费(15块钱),可能看着我家条件不好没有再追究。
那天,我以为爷爷会责备或者打我一顿,可是,都没有。
平时,只要我不听话或者偷偷跑出去玩都会打我一顿或大声呵斥我一顿的爷爷,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这出乎我的意料,提着的心也没那么沉重。也是关于这件事唯一相信我支持我的唯一亲人,这让我在长大后再回忆这件事的时候不那么惧怕,因为我知道,有人相信我的清白,有人在支持着我。(这件事我的父母当时不知道,那时候通讯不方便,也别指望有监控,我就这样被人冤枉着,直至永远)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那些指认我的人和沉默的人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当我看见那家人,仍然会恐惧,会害怕,会憎恨,害怕再被人提起,因为我知道当他们提起的时候,只会指责我,不会相信我的无辜。对于那家人,我不知如何去判别。
我们都在用一生治愈童年……
过去了十多年,我才有勇气给我的父母说,然后,我的母亲说,又不是没长嘴巴,人家冤枉你,不会说啊!(╥﹏╥)
如今我想对你说,你已经很勇敢了,在这过去的十几年,你在不断的治愈自己,不断的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加油,那些打不倒你的终将会让你变得所向无敌。——致那个六岁的小女孩
看见这个故事的人,如果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希望你能勇敢跨过那个鸿沟,抬起头,向前走,遇到别样的精彩,加油,陌生人!
写下这个故事,只为告诫自己,你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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