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之喜下一句,文定之喜祝福语

文定之喜下一句,文定之喜祝福语

我今年十八,从小便有一桩令全京城姑娘都羡慕的婚事,对象是礼部侍郎家的帅公子

只不过我这个夫君,他好像不近女色

不然怎么新婚夜他一看到我,就闹着要退婚……

1

我叫乐瑶,芳龄十八,自幼便有一桩全京城姑娘妇人都羡慕的娃娃亲,对象即是礼部左侍郎家的三子魏安,字叔宝,现年二十岁有余。

他自幼聪慧,神态异于常人,宛若玉人,五岁时,被城外名观得道长老亲自上门接入道观中修行,十二岁起,就开始逢五逢十日坐道堂口给香客算卦,从此城外名观——重阳观香火鼎盛,人满为患。

尤其是逢五逢十日,女香客最多、最拥挤,为的即是一睹魏三郎的风姿俊逸、神清雅洁。随着他逐年成长,丰神俊逸渐盛,不知迷倒多少女子,不禁为之痴狂,成为深闺梦中思客。

而今日,是我与他成亲大喜之日,眼下该是洞房良宵之时,他却一袭红袍加身盘坐在坐榻之上闭目打坐,离我几丈远,丢下我这新娘,仍盖着红盖头独坐在喜榻之上。

似乎摆明了要与我划清界线,视我为豺狼虎豹,会妨碍他继续修道一般,若不是房门从外被锁住,兴许他早就跑得没人影了。

按照文定之约,两年前我便该与他成亲,嫁入魏家为妇,但他却迟迟不肯离开道观归家,所以亲事才一拖再拖。

如今是我爹明言警告,再不择日迎娶过门,亲事即将作废。魏家才借故将他骗回,直接就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所以,此时此刻,他兴许是正在气头上,根本不肯承认这桩亲事。

“呵……”

我很无奈长叹一气,顶着红盖头站起身,提着裙裾径直朝他走去,直接凑到他面前、隔着红盖头亲上他双唇,令他不禁惊慌吓一跳,情急之下,一把掀开红盖头斥问:“你这是做甚?”

“夫君……”我柔声柔气地叫唤,很得意笑道,“这红盖头一掀就表示礼成,新郎认可了新娘,再喝合卺酒,接着圆房,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魏安一听,慌忙想将红盖头重新盖到我头上,想当作没发生,却让我给直接挡开了,接着坐到他腿上,搂上他脖子笑道:“再盖无用,礼成便是礼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夫君,我即是你娘子……”

然而,魏安却像是碰到洪水猛兽、妖魔鬼怪一般,不禁惊慌至极一把将我推开,很不悦斥责道:“举止轻浮,好不害臊!”

看到他脸色羞涩泛红,宛如怕生的兔子,甚是惹人喜爱,我不禁笑着调侃,“你害怕女色?生怕贪恋其中不能自拔?从而坏了修行?”

魏安又闭目打坐,嘴上嘀咕道:“自以为是,狂妄放肆。”

我心有不甘,接着又说:“不经红尘,活如白纸,怎谈看破?未曾拿起,又何谈放下?不懂情爱,不历情劫,怎算修行,怎算得道圆满?空悟经文,光读死书,何以算得上是圣人?一切只不过是空谈罢了,对否?”

然而,魏安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还没说什么,门外就有年轻男子笑着调侃道:“小娘子莫要费工夫与他说理论道,直接扒其衣带,看他乱是不乱,是否是正人君子。”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烫起来,万万没想到,想要闹洞房看热闹的人竟然会候在外面,正好奇等看笑话。

接着又有男子笑着调侃,怂恿道:“魏三郎无需顾忌,不妨大胆与新娘子圆房,身经红尘俗事,体验万花锦簇,做到片叶不沾身,方可算是修行有成,道行在身,你仍然差得远呢!”

然而,魏安却相当沉得住气,竟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更别说要去理论一番,令我不禁笑问:“你当真不前去理论理论?”

“肤浅,狂悖,貌似深谙天地之道,实属逞能无知之辈。”

魏安轻飘飘的回应,令我顿时有些羞愧,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着他俊美异常的脸庞,宛如粉雕玉琢而成,不知是多少痴迷女子的梦中情郎、深闺思客,而今他成了我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鸳鸯被里成双对,岂不枉费这良辰吉日、大好年华?

睡还是不睡?

矜持值几个钱?端庄持重又值几个钱?

若拿不下他,我岂不是成了京城天大的笑话?说我如同外头那些个庸脂俗粉一般,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没能耐、不配做他的娘子?

来回踱步,一番心里纠结之后,我就不信他没有七情六欲!

于是,我摘下发簪头饰放到一边,撸起袖子给自己壮胆,大步上前直接扑倒正在闭目打坐的魏安,并骑坐到他身上,一把扯开他衣袍领口。

嘴上笑着调戏道:“假道士,假正经,你若当真修行得道,即不会如此随意评论他人,今日你我成婚,就必须圆房,你若不主动,我来主动便好……”

“不知害臊!你一个姑娘家家你敢……”

魏安虽然看着清瘦文弱,还会脸红惊慌,但是,情急之下,力气却比我还大,竟直接翻身将我放倒,随即起身将我拦腰抱起,径直朝卧榻走去。

就在我疑惑他是不是想开了、要放弃坚持了的时候,他把我放到卧榻上,直接用被子将我卷起来,还用腰带捆绑得很结实,令我不禁恼火道:“魏叔宝,你绑我做甚?你是不是有隐疾?不能人道?”

下一刻,魏安直接四处寻找东西,随后将一块手绢塞到我嘴里,以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话。

他悠然坐到榻边直接说:“你呢,虽然出言不逊,自以为是,但大体来说,姿容尚可,有几分悟性,算是个好姑娘。

不过,敝人志在游历四方,最终归隐山林,至死修道,不会贪恋红尘功名,今日亲事且当不作数,你明日即可返回家中,我自会登门赔罪……”

听到这儿,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委屈巴巴下来了,一是因为欢欢喜喜过门第一天就被退婚,心里莫名地觉得委屈,二是因为我舍不得放过他,让亲事就这么算了,就想耍弄他一番。

果然,魏安一下子就于心不忍,心软了!他很无奈长叹一气,就起身走开,回到坐榻上,又继续闭目打坐,没再多说什么。

看到他心软妥协,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一定有戏,有结果。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甜或不甜,自己不曾尝试过又怎会知道它甜或不甜,能否解渴,是否有胜于无。

2

次日,待我自然醒来,魏安早已不在房中,从外被锁的房门已经被打开,塞住我嘴巴的手绢不翼而飞了,身上的被子不再是卷住被捆着,不知是几时得以解开的。

然而,我却落枕了,右颈侧有明显酸痛,整个脑袋向右倾斜,颈椎僵硬得摆正不过来,真是窘迫到家了。

待我梳洗好,换好衣裳,跟随府里的丫鬟去正厅要敬茶时,一进门,就引得一众女眷不禁发笑,魏安的大嫂直接笑道:“大伙都知新人昨夜没有圆房,这新娘子怎还睡得落枕了呢?这是如何睡的呀?”

“叶氏,不可无礼。”魏安的母亲魏夫人直接劝止。

我看到魏安一身白衣站在一旁,穿戴素得跟道观里的道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守丧呢。

不过,被迫与我成婚,不情不愿的,可不就是在守丧吗?

哼!我不好过,他自然也别想好过。

于是,我就很直接说:“三郎昨夜已言明,昨日与我成亲一事不作数,这敬茶该是不必了吧?我当就此返家才是。”

果然,我话一出,全厅一阵哗然,魏安的父亲魏锦棠直接发火怒道:“叔宝,跪下!”

在忠孝大义面前,魏安还算是个乖孩子,只是无奈看着我,直接走到他父亲面前提起衣摆跪下,什么也没说。

“逆子!你当我魏家门风是什么?成亲大事岂是儿戏?岂容你任性妄为,说退就退?说不作数就作数?你入观修行多年,难道连忠孝义德都舍弃了不成?”

“我自幼入观静修悟道,本就无心娶妻生子,乃是你们诓骗归家、强迫我迎娶,而今我擅自作主悔婚,有何不可?”魏安很强硬地辩驳。

“啪!”魏锦棠直接气得给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引得全厅霎时一片惊愕,并怒骂道,“混账!你要是敢悔婚,即是不忠不孝不义,有负于人,所谓的修道也是白修了!”

魏安一脸倔犟,即便心有万般不服,却是不再争辩什么。

魏老夫人心疼孙子,急忙圆场说道:“好了,叔宝也只是一时任性说的气话而已,不必太当真,叔宝,起来吧。”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嬷嬷,吩咐道,“琳荷,端茶上来。”

“好!”

叫琳荷的嬷嬷直接招呼女仆端茶水过来,示意我赶紧上前一一敬茶过去。

看到魏安沉默起身站到旁边,一副吃瘪沮丧、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我心里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受,但就觉得心里终于平衡了。

借坡下驴,敬茶认人还有礼物拿,我就没有拒绝,微笑着上前一一敬茶过去,顺便收下所有的见面礼。

之后,我和魏安一起去魏家的祠堂上香,完成所有的进门礼节。

出了祠堂后,在前往饭厅的路上,我一边走路一边揉捏着脖子,想让自己的颈部能活动自如。

然而,魏安却突然转身横拦在我面前,直接伸手搭上我脖子,令我不禁以为他是在记仇要掐我脖子,很惊慌后退警惕急问:“你要做甚?”

下一刻,他十分宽大纤长的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很有规律地顺着颈肩揉按几下后,突然很快扭转我的脑袋,霎时传来颈骨错位的声音,“咔嚓!”以及我的惊呼,“啊!”

他接着又揉按几下后,突然说:“下次,再敢动坏心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哈?”

魏安满脸冷淡,直接转身离开,我活动一下自己的脖子,竟然不僵硬了,虽然还有些酸痛,但却是能活动扭动了。

“呵呵呵……假正经,假高冷……魏叔宝!”

我忍俊不禁嘀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玩心乍起,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冲跑几步直接猛地蹦上他的后背,令他差一点就身形不稳而摔倒。

“不害臊!”魏安脸色泛红不禁指责,“一个姑娘家,哪有半点端庄雅静的样子?也不怕让人笑话!”他直接扯开我的双手,丢我站到地上,“下去!”

“呵呵呵……”

看着他不禁慌乱的样子,我忍不住肆笑起来,只觉得他只是不懂与人相处而已,并不是真的讨厌我,非要毁婚不可。

3

过晌,宫里突然派遣宦官前来传达皇帝口谕,要魏安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耽误。

正休沐在家的魏锦棠一听,脸色顿时有些煞白难看,变得十分担心。

因为魏安虽然很出名,但是,却一直生活在道观,根本不知宫中礼仪,也没有官职在身,却突然被召见,说明召见目的不简单。

他虽然官拜礼部左侍郎,正四品官员,但也不好强行陪着儿子一起进宫面圣,护在身后。

其实,连我都知道一些宫中秘事,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朝堂,实际最高掌权者其实是太后,皇帝虽然是太后的亲儿子,但却算是半个傀儡,有些庸弱。而十分强势霸道的太后有养面首的习惯,皇帝却有龙阳之好,十分沉迷于男女之色。

总而言之就是,母子俩是各有怪癖,十分贪迷于房事,很擅长于玩弄人心,甚至有些疯狂残暴。

像魏安这种白莲花一旦进宫,估计只有被摧残的份,八成是有去无回了。

“喂!叔宝!”

看着魏安跟随宦官要出门,我突然叫住他,随后严肃上前拉他走向一旁,“我有话要与你说。”

他虽然有些诧异,但却没有拒绝。

我扯住他衣领,拉他弯腰凑近他耳边说:“太后好养面首,陛下沉迷于男色,倘若他们以魏家前途、老小性命做威胁,要你屈服,你当如何做?可有法子应付?或者,是否会屈于淫威而求取功名?”

在众人十分好奇地注视下,魏安诧异转头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直接笑而不语,并没有指责我什么。

我咬唇严肃对视,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突然心一横,直接抱住他的肩他的头,张口就狠咬向他右颈侧,牙齿直接扣进他皮肉里,令他瞬间发出痛吟闷哼,“啊——”

但是,他却没有挣扎反抗,要把我推开,也不认为我是在恶意伤害他,要取他性命。

众人十分惊诧愕愣看着,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做。

“好了,倘若有人要碰你,你就说,你已有家室,而且内人十分凶悍,需经过我同意方可,否则,后果极其严重。”

我见咬痕流血有点多,就用干净手帕捂上去以止血,很严肃认真说。

魏安捂着伤口,很意味深长笑而不语转身往外走,并没有指责我好不害臊或者小题大作,而是觉得可以信任交付。

众人诧异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似乎明白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又似乎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有魏锦棠很欣慰地笑而不语,觉得问题应该能够解决。

眼见府上的女眷看着我都在笑,不禁窃窃私语,我脸色不禁泛红,直接转身回院,并不再做逗留。

她们多处内院深闺,兴许是不知道皇宫的险恶,吃人不吐骨头,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并不是有占欲过强、不知廉耻、不知害臊,而是不想魏安就这么凋谢于宫里,将来死得不明不白。

很多知内幕的大臣,要是家里有女儿的,多是小小年纪就定了娃娃亲,早早就许了人家,以免女儿被召进宫里活受罪。

不知有多少闺中姑娘的准夫婿莫名其妙成了面首,然后莫名其妙就死了,最终还落个克夫的名声。

傍晚,魏安进宫都过半天了,也不见人回来,魏锦棠急忙派人前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我从入夜等到深夜,再从深夜等到次日上午,也不见他回来,都到该回门的时辰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回娘家,就想知道魏安有没有平安无事。

又到傍晚,魏锦棠从宫里回来,只说魏安还要留在宫里推算国运,还抽不开身,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隐瞒,一切只是在找借口,我也不好前去刨根问底。

又过了一夜一天,临近傍晚,魏安突然回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并没什么异样,但他却直接叫仆人去准备沐浴水,然后去沐浴。

我实在忍不住,再没耐性,直接冲进屏风后面问:“魏叔宝,你在宫里……”

突然看到他光着身子坐在沐桶里沐浴,十足的美人沐浴图,身上并没有什么可疑印记,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还当真不知害臊,男子沐浴你也要看?竟然如此贪恋我身子,不如进来一起洗,如何?”

魏安很淡然地继续沐浴、嘴上不饶人。

我顶着脸红,直接翻个白眼给他,随后变得理智问:“你在宫中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待那么久?”

魏安霎时一脸愁苦,无奈叹着长气说:“正如你所想,太后娘娘要召我入宫为面首,侍奉其左右,还承诺让我进入太史监,授官太常,赐爵国公,而你,可归家改嫁,并予以赐婚。”

看着他的神情,似乎并不是在说笑,也没有不情愿的意思,令我霎时不禁恼火斥问:“你答应了?就没有半点不情愿?或者誓死不从?”

“魏家前途、上下几十口人,我哪还有其他选择可选?”魏安很无奈说着,突然长叹道,“人生就几十载,如何活不是活?现如今我才知,在至尊权势面前,自己亦是微如蝼蚁,命不由己啊!”

“废物!软骨头!”看到他一副很没出息、选择认命的样子,我不禁十分恼火,直接脱口而出,并指责道,“你昔日所说的,志在游历四方,最终归隐山林,至死修道,不会贪恋红尘功名。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全是虚伪空谈,道貌岸然!倘若你真选择这般无骨气活着,就连我瞧不起你!”

魏安很惊诧看着听着,什么也没辩驳,我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很气恼走到屋外。

“小姐,您是不是说得过了些?”

陪嫁丫鬟柳月见我心情郁闷不快,很小心试问。

我心里十分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随后就很想回家,于是,带着柳月直接回了乐家,看有没有可解决的法子。

4

回到乐家,家人正在吃晚饭,见到我突然回来,都不禁很诧异。但在饭桌上,我爹并不好直接问到底怎么回事儿,饭后,我娘追到我房里,直接就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突然连夜独自回来。

我将事情的经过全说了之后,我娘直接重戳我的额头,笑话我傻,“瑶儿,你是不是傻?他与你说笑,你也当真?还气跑回娘家来?”

“谁说他是在说笑?看他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我很不服气反驳。

“倘若是真,他会不受打击,会如此轻松就说出来?半点顾忌也没有?就你傻把话当真。”

我郁闷撇着嘴,反思着细节没有说话,好像魏安是真的没有什么顾忌,也不像是曾受过什么打击。

“叔宝在宫里的经历,娘可是听说了一些,他一到宫里,满宫的宫人都纷纷跑来看他,陛下还直言叹道:珠玉在前,朕觉形秽,光彩照人,满宫粉黛皆暗色啊!

当着太后的面,听他谈玄论道,让他推算国运,他却说:江山易主,当在半年以内,皇太后崩逝,当在七日之后丑时。

他的话一下子在宫里炸开了锅,引得朝臣跟着恐慌,太后当即勃然大怒,说他妖言惑政,要砍他的脑袋,陛下再追问详情时,他直接以‘天机不可泄漏’拒绝详述,从而被扣留在宫里。

倘若到时皇太后安然无事,兴许即是他的死期。”

见我听得一脸震愕,我娘摸着我的头又说:“你爹说,叔宝终归是太过年轻气盛,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往后,他若不收起锋芒,必受其害。”

想到魏安总是直言不讳,不怎么懂得与人相处的样子,可以想象得到,他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来。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就为了让我悔婚改嫁?

“魏叔宝他不喜欢我,就盼着我早日主动悔婚改嫁。”

“你傻呀?他如此优秀出众一个人,怎可能会轻易屈服?常言道:男人为天,女人为地,这地啊,得让天围着地转,以你为贵重,才算是有本事。

爹娘生下你,又不失好好教养,可不是为了让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事低眉顺从,忍气吞声,毫无主见,这夫妻相处之道可是门大学问。

要想两心相许、情深意重,也是需多磨合、多上心才能见成效,你呀,还需多学学,千万不可轻易放弃,错过叔宝这么优秀的夫婿。”

听到我娘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我突然觉得也是,既然从一开始就那么喜欢他,而且已经成亲了,又何必轻易放弃,给自己留下遗憾?

次日过午,我站在后院亭榭里喂鱼,突然有仆人前来禀报,说魏安来了,问我要不要出去见面。

我没有去理会,没过多久,他就由仆人领着进到后院来。

见他飘逸走来,一袭青衣、一脸淡然,眼里似笑非笑,我就不禁没好气问:“你来做甚?”

他不禁莞尔一笑,直接应道:“前来给你送还嫁妆,免得你再劳烦跑一趟魏家,还难为情。”

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上来,好想臭骂他一顿以解气,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冷脸道:“既然如此,你还留下做甚?还不滚回去?”

魏安淡定站到我左侧,与我并排而站,“需你出去验收嫁妆,看是否有遗漏,和离书也要在长辈见证下完成签字。”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鱼食全部倒进池子里,放下碗之后,趁他没有防备,直接将他一把推进池子里,“啊……噗!”随着惊呼传来,接着是狼狈落水的声音,引得池中鱼儿顿时四处游窜,不再见踪影。

“三公子!”魏安身边的小厮季祥很惊慌地凭栏急呼。

池水并不算深,但凡会点水性都不会因惊慌而淹死人,见魏安狼狈冒头出水之后,我凭栏直接斥责,“魏叔宝!你给我听好了!莫要仗着长得俊俏,有几分聪明,就把我乐瑶当傻子,一而再三戏弄我。

下次再敢胡乱说笑,我撕烂你的嘴,想和离?门都没有!要提和离,也只能由我来提,由我来休了你,你就是个狂妄又愚蠢的玩意儿!哼!”

“哈哈哈……”魏安头发湿漉漉、水过腰身站在池子里,忍不住肆笑起来,见我指责完就转身离开,不由感叹道,“还真是个泼辣妮子!半点说笑不得。”

我没再去理会他,径直返回我住的屋院睡觉,让他自己看着办,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5

傍晚,仆人早早就来我屋里叫我前去饭厅吃晚饭,理由没有其他,就是魏安还在,家里要盛情款待他。

我没有拒绝,直接起身就前去饭厅。

饭厅外,我还没进门就听到家人和魏安的笑声,正有笑有笑,和乐融融,竟然都忘了他魏安就是个隐患,他颈上那颗脑袋兴许再过几天就保不住了,而且,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甚至乐家也被牵连。

说皇太后会崩逝也就算了,竟然连崩逝的时辰也说了,还说半年以内,江山会易主,哪一条预言不是死罪,会引发朝堂恐慌?

说他不懂处世之道也许还是轻的,指不定他就是纯属狂妄而愚蠢!

走进门即见他已经换成一袭白袍加身,兴许是小厮跑回魏家帮他拿的或者是我兄长的衣袍吧。

我娘一见到我就立即抱怨道:“瑶儿,快坐下吧,就只剩下你了,你也真是,怎能如此任性妄为?将叔宝推进池子里,这深秋大凉天的,要是受凉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那是他活该,谁叫他不会说话?”我坐到唯一的空位上、魏安的右手边,看也不看他,很郁闷不爽说道,“你们何必盛情款待他?你们一厢情愿认定人家是女婿,人家自己可没承认,何必自作多情,多此一举?”

“你怎么这般说话?昨夜,娘是如何跟你说的?你全忘了?”

“没忘,但不值得。”我拿起碗筷很傲娇说。

魏安不知在演哪一出,竟突然给我夹菜,“瑶儿又在说气话,你们莫要当真,落水一事,也是我戏弄她在前,这事不怪她,我身体甚好,落一下水也无妨。”

我爹娘听在耳里,不禁很欣慰笑着。但我却把他给夹的菜夹回他碗里,郁闷提醒道:“要是为此生一场大病才好呢,你这项上人头估计也留不住几天了,还是多吃点吧,免得很快就没得吃了。”

“瑶儿,你怎能如此说话?如此尖酸刻薄!”我娘直接喝斥说。

我觉得我说的是事实,只是说得难听了一点,并没觉得是错,但也没再反驳什么,自顾自开始吃着饭菜。

“我与你打赌,赌三日后,我的项上人头能保住,如何?”

魏安眉眼含笑,很自信笃定说道。

“你要是赢了,想如何?”

他要是赢了,就是能活,我当然希望这样,但想我主动悔婚改嫁?那是门都没有!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但你会欠我一个人情。”魏安看着我说。

“叔宝,皇太后一事,你当真有把握?”我爹很严肃问。

“时辰一到,自然知晓是真是假。”

“万一,娘是说万一,万一不准呢?你当如何应付?”我娘一脸担心问。

“绝不会不准,莫要担心。”

听到魏安说得那么笃定,事情又涉及皇家,我爹娘也不好刨根问底,就什么也没再多问。

饭后,我爹娘催促我跟随他返回魏家,我没什么理由拒绝,就只好跟着他一起返回魏家。

但夜里还是分开睡,他睡坐榻,我睡卧榻,互不相干。

次日早上,在吃早饭时,魏夫人一见到我,当着魏家人的面,就开始数落我,说我不懂规矩不知礼数,随随便便就跑回娘家,还任性把她儿子推进池子里,像什么话,哪有半点以夫为纲、恭敬贤惠的样子。

我心里不服,并不想忍气吞声,让他们从一开始就以为我好欺负、好拿捏,于是,很硬气回道:“娘,三郎自幼是在道观里成长,除了道观里的道长,他鲜少与人一起生活,打交道,在人情世故方面,他有所欠缺……”

“他哪里欠缺了?”魏夫人自认为自己的儿子很完美,很不忿打断斥问。

我接着继续道:“您先听我说完,他根本不知何为时宜,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我再不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下次谁知他又如何口出狂言,闯下大祸,就比如皇太后一事,这事要是过不去,跟着最倒霉的,还不是我这做娘子的,对吧?

我与他是夫妻,要相敬如宾没错,我懂,但他有不足之处,难道我不该管教弥补?就该任由他随性胡来,将来闯下大祸,要祸及全家跟着遭殃才甘心?”

魏夫人听在耳里,脸色虽然很难看,很不想承认,但也不好辩驳什么。

魏安坐在我旁边,就好像事情与他无关一样,自顾自吃着早饭,浅笑而不语。

他大嫂叶氏笑而不语看着我,似乎很佩服我的勇气可嘉,竟然敢顶撞婆婆,而且还赢了。

但是后来,我的事情在京城里传开了,说我像个老娘,像管儿子一般管着魏安,凶悍泼辣,不敬夫君,半点也不贤惠淑良,根本配不上丰神俊逸、皎如日星的魏安,还劝我早点识相,赶紧主动和离让位,免得糟蹋她们的梦中情郎。

有过激一点的,还想上门为妾,我也是醉了。

6

两日后的清晨,魏家上下一片忐忑不安,就生怕魏安的狂妄预言失准,引得全府上下跟着遭殃获罪。

然而,辰时刚过,皇宫方向就传来了皇家丧钟,沉重钟声久久不停,这让我瞬间知道,魏安赢了,至少他的命还有半年可活,但前提是,期间皇帝不找他麻烦,不砍他脑袋。

“你为何能断定皇太后的死期?”

屋里,魏安在看书,我犹犹豫豫很好奇问。

“你若肯主动和离,我就告诉你,如何?”

不知他是不是又在说笑,眼眸盯着书籍,看也不看我,很淡然说道。

“想得倒挺美!”我很无奈嘀咕。

魏安不由莞尔一笑,似乎我的回应正如他所料,显得有些得意,随后说道:“你可曾听说过:道医同源、十道九医?这并非纯属推算,而是通过医理诊断而得出的结论。

那日,我见太后,心气盛而神有余,面色虽赤,但额上发际已发黑,已延伸至鼻梁以及左右两颧,此乃心病重患,当死在与肾相对应的时辰。”

“那陛下呢?又是何论断?”我心里有些佩服,不禁很好奇又问。

“陛下乃是肾虚得厉害,胃塞虚崩,肾水不足而脾胃失调,已是病入膏肓,死期当在半年以内,倘若不克制房事,不注重休养,死期会更快,定不出三个月。”

魏安说得一本正经,半点不像是在故弄玄虚,令我不禁更加佩服,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现如今我赢了,你即欠我一个人情……”

“除了和离,一切都好说,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抢先一步问。

魏安不由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那你为我绣个荷包吧。”

“别说一个了,十个都不成问题……”

感觉很简单,并不是什么大事,我直接兴奋脱口而出,但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女红手艺一般般,似乎根本拿不出手,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就绣十个吧。”魏安笑着说。

“十个就十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郁闷嘀咕着转身离开,幸好他没有定下期限,我可以慢慢学习女红,一两个月才绣出拿得出手的荷包,他应该也不说什么吧?反正我心里就这么定了。

经过太后一事之后,魏安的名气更大,被传为神奇,有了“魏半仙”的称号,上门求见的人变得是越来越多,而且多半是王公大臣,但基本都是被他拒见,他并不想借此攀附关系,引来利益,招来灾祸。

几天后,太后的丧期还没过,就有人带着姑娘前来,说是要给魏安介绍妾室。

而做介绍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魏安的姑母,介绍的对象是她夫家的侄女,出身并不差,长得倒是十分水灵秀气,看着很清纯,说是已经爱慕魏安多年,此生要非他不嫁。

魏夫人对我不是很满意,在这件事情上,她态度中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全看魏安个人意愿,但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在背后撺掇造成,目的是为了给她儿子挑个满意的女人。

而魏安本人的态度则是模棱两可、捉摸不透,直接笑着说:“这事让瑶儿来决定,她若说行就行。”

混账东西!难道他还真想纳妾不成?或者这是在考验我的容忍度?

“姑母,我才嫁进门不足半个月,你就想让叔宝纳妾,这到底是何意啊?可是对我有何意见?存心要恶心我,要让我难堪,心里添堵?”

我毫无客气,直接冷脸斥问过去,半点情面也不给。

魏安就坐在我身边,听在耳里,不禁笑而不语。

姑母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难看,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纯粹是钰儿实在喜欢叔宝,要非他不可。”

“姐姐,您就答应了吧,我当真是非常喜欢三表哥,往后,我什么也不会与你争,可否?”

叫钰儿的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低声下气,柔里柔气,苦苦哀求说。

我不是圣人,当然是严厉拒绝,“做梦!休想!在外头喜欢、惦记我夫君的女子何其多,难道我要全部答应,全都纳进家里来,要我与人共侍一夫?想什么呢?换成是你,你可愿意?”我扫视全厅,又问,“你们可都愿意?”

“可我当真非常喜欢三表哥,此生不能没有他。”钰儿眼里噙泪,十分委屈说。

“得了吧,你自出生到今日,都不曾得到过他,也不见你活不成!”

“三表哥……”

钰儿见我态度十分强硬,直接冲魏安撒娇叫唤,叫得男人估计都心酥痒痒,无法抗拒。

我眼神犀利转头看向魏安,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不是想纳妾,或者他只是对我没兴趣,却对别人有兴趣。

然而,只见他直接笑道:“我娘子的态度,即是我的态度,我魏安今生只娶妻不纳妾!”他突然伸手握上我的手,很郑重说道,“我只娶乐瑶一人足矣。”

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禁震惊不已,他牵着我的手站起身,冲着他母亲表态道:“娘,此类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我只娶瑶儿就足矣。”

魏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复杂难看,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魏安也不再费话,牵着我的手直接毅然决然转身离开前厅,并不再做逗留。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就是因为魏安迟迟不肯与我圆房,一直分开睡的缘故吗?全府上下都认为他不喜欢我,我入不了他的法眼所导致,因此,就有人开始忙着张罗要给他纳妾,好帮他传宗接代。

我是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来气,出了前厅走远之后,就直接甩开魏安的手,怏怏不悦大步走在前面。

魏安很惊诧看着我,很无奈笑问:“你在生何气?”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往后院走,要回屋。

“哎……”魏安跟在身后,突然很无奈长叹气,随后感叹说,“我欲入山修道法,又恐负卿悔余生,心向佳人损悟道,何以能得两全法?”

我心里不禁猛地咯噔一下,不禁在想:他在犹豫?艰难做选择?并非厌恶我,为何我就不能宽容大度一些?容许他慢慢做选择?何必过于步步紧逼要他放弃执念?

我转身走到他面前,近距离对视,很认真说道:“人生几十载,虚虚实实分不清,不必一心一意只做一件事,我只需你十年光阴,十年之后,你若还是一心向道,我便让你离家,全心修道如何?”

红尘修行也是修行,历经红尘俗事之后,倘若他依旧是心无尘染,向往深山,那么,我就真的没有阻拦他的必要了,实在爱他,不就该适当成全他,让他过得开心吗?

魏安很欣慰笑着,牵着我的手继续前行,一起走在檐廊里,什么也不多说,似乎心意已经传到,根本不必再多说什么。

7

几天后,太后丧期结束,皇帝又招魏安进宫觐见,就想招他进入太史监,担任太常一职,主掌宗庙礼仪、天文历算、撰史等职务,但被他婉拒了。

拒绝的理由是,他想迎街开一间医馆,救死扶伤于百姓,并不打算步入仕途。

为此,皇帝就想招他进入太医署,担任太医一职,他还是拒绝了,说是医术未精,才学有限,不敢冒然担任重职,还需在民间历练历练。

其实,他就是不想被束缚于朝堂仕途,被功名所累,从而变得身不由己。况且,皇帝并不是什么明君,有不纯目的,他就更不想做无谓效忠,浪费才学了。

皇帝没办法,看在他那俊俏无比的脸庞,又实在喜欢得紧的份上,并没有为难他,最后还是放他回来了。

魏锦棠听说儿子拒官,想开医馆,并不想步入仕途为官,脸色顿时十分复杂,有些怒色难看,但最终并没有反对,觉得开医馆,救死扶伤于民众也不错,至少不会因性子刚直、有失圆滑而招来什么危险。

当我问他:为何是开医馆,而不是当街给人算卦,这样会更容易时,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过于窥探,必遭反噬。行医则不同,可救人于病痛,于己于人,皆有好处。

自从他打算开医馆之后,就变得很忙碌,魏夫人、魏老夫人都分别拿出私房银两给他买铺子、装修铺子,等到该进药材、请伙计的时候,我问他,是否还需要银两周转。

他先是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说不需要,随后想了想,似乎心怀什么目的,又说需要,于是,向我要了一百两银子,拿去采购药材。

时至腊月初六这天,日丽无雪,一片祥和,魏安的医馆——颐源堂开张了。

店铺外街道,不开张,有时都人满为患,一开张,就更加人满为患,原因不为别的,就因为有很多人都想目睹魏安的丰神俊逸、淡然出尘。

为此,他兄长还笑着调侃说,他不如改卖胭脂水粉、首饰物件算了,这样他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家财万贯。

但魏锦棠却直接喝斥,商贾为贱,只为谋财图利,医者仁心,救疾除患,怎么相提并论?

不过,面对层层围观,魏安早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十分淡然地坐堂行医,专心看诊开药,让伙计给患者抓药,一切都是有模有样,很像那么回事儿。

小年这一天下着小雪,他早早结束坐诊回来,不仅给我带了我喜欢吃的桃酥,还带了礼物。

当他神秘兮兮递给我礼物盒时,我不禁很惊喜问:“这是何物?”

他解下披风放到一旁,随口应道:“玉簪,看着雕工精致,样式也适合你,就顺手买了。”

雕工确实精致,样式很好看,玉质也不错,应该价格不低,令我不禁很好奇问:“为何突然送我玉簪?”

“这还需要理由?”魏安走向火盆边坐下,对着火盆烤着双手,“难道无理由不可送?”

好像也是,我没话可说,想起绣给他的荷包已经做好,正好可以当做回礼,于是,我直接将荷包拿给他,“给,你要的荷包,可当香囊用。”

魏安笑着接过荷包,仔细翻看一番,拿到鼻前嗅了嗅,才很嘴欠地说:“自深秋绣至年关,这绣工也就尚可,仍需多学才好,不是说十个?怎才一个?”

为了不丢人,我手指都绣破了,才绣出我认为可以拿得出手的纹样、成品,竟然没一句好话,我不禁抬手重戳一下他脑袋,很不爽道:“你可以不要啊,直接扔进火里,我又没说,会十个一起绣好给你。”

“哈哈哈……”魏安霎时忍俊不禁,“笨手笨脚,还不虚心多学,还不让人说?”

“人有所长必有所短,也不见得你什么都会?你得意什么?”

“也是。”

见我不悦,魏安没再说笑,直接收起荷包,伸手揽过我腰间,让我转身坐到他膝上,随即亲上我双唇……事发太过突然,而且还是他第一次举止那么亲密,令我顿时不禁瞠目结舌,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而且,还满脑子一片空白,很不知所措。

“我……我想……”

魏安面红耳赤,近在咫尺对视,说话吞吞吐吐,令我羞得直接抬手搂上他脖子,捧上他脸颊,主动亲上他双唇,以避开极难为情的对视与尴尬。

“三公子,老爷有请,有急事相商。”

小厮季祥的声音突然从门口暖帘外传来,令我不禁霎时惊慌,仿佛做贼心虚一般,急忙放开魏安站起身,低头整理好衣带。

魏安笑而不语站起身,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掀开暖帘就同小厮离开。

而我一直狂跳不已的心跳这才慢慢平复下来,不知魏安心里是不是想开了,终于要接受我是他娘子了,但至少说明,他不再抗拒我,要一门心思修道了,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好兆头。

8

夜里,我刚睡下不久,魏安就抱着被子枕头朝卧榻走来,令我不禁诧异之余,知道他是想一块睡,就很自觉地往里挪身,腾出空位给他。

他沉默不语摆下枕头,铺盖好被子,一躺下来就往我被子里钻,双手肆无忌惮直接搂抱过来,令我不禁笑问:“你可是想开了?要许我十年光阴?”

“许尽余生亦可!”

“当真?”我兴奋激动翻身趴向他,“可不许言而无信,日后反悔!”

“除非你先我而故,我便一心向道,不恋红尘。”魏安很郑重说。

我知道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慎重抉择,是认真的,并不是在信口开河。就算他只是一时兴起,想哄我开心,我也不会介意,能使他有所回应、有所割舍,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还是那么不知害臊,瑶儿就这么喜欢我?”

趁着他不抗拒,我就急着要圆房,直接解开他里衣,亲上他脸颊颈间,使得他突然又嘴欠笑着调侃我。

我脸色一沉,直接抬头冷脸对视他,随即直接咬上他嘴唇,令他无奈翻身压上我,大笑道:“就知逞强好胜……”他伏首亲上我耳下颈肩,很暧昧呢喃,“瑶儿可知接下来该如何?嗯?”

又在笑话我!

我郁闷无奈,直接娇嗔重拧一把他腰间,令他不禁兴奋肆笑起来,霎时变得火急火燎,很迫不及待退尽我衣物,要完成迟到已久的新婚圆房。

半宿缠绵,如鱼得水,待到雪停天明,魏安竟然贪睡不起,没像以往一样,早早起来打坐悟道、打拳健身。

“你怎还不起身修行?一日懒,二日惰,三日成习性,当真是我令你堕落,耽误你修行?”

看着他俊俏睡脸,我不由笑着调侃。

“哈哈哈……”魏安霎时忍俊不禁,搂着我笑着自嘲道,“有如此妖孽在怀,堕落损些道行又何妨?”

“没出息!”

我不禁嘀咕道。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贪心,既想完全得到他,又怕耽误他修行悟道,从而惹得他心中抑塞不快,觉得我是束缚,是累赘,是阻碍他追求道法、自我的绊脚石。

说真的,我并不想这样,但很可惜,凡事不能两全其美,有得必有失,有全必有缺,并不可能都完美。

魏安没有贫嘴,笑而不语直接起身穿上衣服,然后去梳洗,再去做早课,吃过早饭之后,再去医馆坐诊,并没有过于犯懒。

几天后,皇帝病危,魏安被各方势力争抢,都想要他说出皇帝会几时驾崩,以便抢得夺权先机。

因为目前朝局不稳,太子年幼,尚不足六岁,皇位是传于皇弟还是传于太子,一直有很大争议。

即便是传位于太子,也会设立摄政王,而这个摄政王,到底是从亲王中选出还是从权臣中选出,又是一大纷争难题。

所以,持有不同意见的各方势力一直在争抢不休,想抢得先机,都怕准备早了,有逼宫弑君之嫌,到时候难以服众,准备晚了,又怕错失先机,到时晚矣。

因此,拉拢目标就一致变成了魏安,都希望他能像预测皇太后死期时辰一样,准确预测陛下的死期时辰。

但是,魏安却不想以身犯险,给魏家招来灾祸,于是选择闭门不出,尽量回避。

年二十九这天,微风无雪日丽,魏锦棠被扣留在宫里。临近入夜,魏安被吴王的人秘密接进皇宫觐见陛下。目的是为了给陛下看诊,以推算驾崩的时辰。

他出门进宫后,没过一个时辰,魏锦棠就平安回来了。而他却到深夜才得以回来,和我所住的院子还直接被重兵看守,让他不得随便与人接触,透露关于皇帝的消息。

见他一脸沮丧进门,像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唧地坐到火盆边上取暖。我给他倒上热茶,不禁担心好奇问:“出何事了?可是很严重?”

他品过热茶暖身之后,有气无力长叹一气,才很小声应道:“初三寅时,陛下驾崩,到时江山易主,定是吴王掌权为帝,往后,我势必只能入仕为官,到时身为人臣,定是身不由己,受人忌惮,恐难避免祸及身家前途。”

“倘若无可避免,为何不迎面前行,主动出击,以保住一家老小平安,即便最终败下阵来也不会有悔怨,这样总比处处受人掣肘,总是迫不得已好一些。”我忍不住劝道。

魏安欣慰浅笑看着我,伸手握上我的手,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他自幼便生活在道观之中,对于人情世故、圆滑处世并不擅长,骨血内的清高傲骨使然,也不屑屈身求全,可是,他实在太过优秀,在权势面前,他根本没得选,无法独善其身,就置身事内,迎风而立。

于是,我又劝说道:“书上有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你根本无法掩藏拙劣,不以示人,所以,就只能迎风而立,尽量保全一切。”

“我知道。”

魏安双手合握着我的手,很欣慰笑着。

后来,真如推测的一样,年后初三寅时,陛下驾崩,吴王一党抢得先机,控制住整个皇宫,直到近午时分,皇家丧钟才沉重响起,但到这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其他势力再也无力回天。

约过一个月后,吴王正式登基为帝,并不传位于幼年太子。

之后,魏安入仕太史监,担任太常一职,不得拒绝。

一个月后,经过确诊,我已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顺利经过半年多之后,我顺利产下长女,魏安高兴不已,爱不释手,鲜少再提要入山专心修道之事。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修行,每天早晚打坐悟道依然是必修课,这样,他也算是居家道士,置身于红尘修行,修行、爱家两不误,更不会盼着我改嫁了。(原标题:《夫君就盼我改嫁》)

本故事已由作者:六月瑶,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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