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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有些亮眼,洛安眼睑微动,醒了过来。
“嗯……”
身子不是很舒服,洛安情不自禁发出声响,想起昨夜情景,她羞红了脸。
景琛已经不在屋里,应该是去给学生上早课去了。
洛安忍着不适起了身。
昨夜没来得及细细观赏屋内布局,现在一看,倒是简约而舒适。
桌上除了几本书,一盏茶壶,几个杯子,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床的一侧有个柜子,叠着几套衣物,以及一些生活日用品……还有那块怀表。
洛安想起了那位匆匆一面的姑娘。
或许,真的只是顺便吧。
洛安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咯吱!”门开了。
景琛端着一碗瘦肉粥进来,看了一眼站在柜子旁的洛安,说:“洗漱好了就用些粥吧!”
洛安闻言很是局促,她想先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先吃吧,一会儿我让人备些洗澡水。”景琛察觉到她的扭捏,想到什么便开了口。
“好。”洛安简单地漱了口就开始吃粥。
景琛收拾了一番被单,然后出去了。半个小时后,他又回来了,手中提着两桶水,不由分说就进了浴房。
洛安不由自主地心生甜蜜。
但还还不及高兴太久,就听景琛语气淡淡地说:“一会儿收拾好,我送你回家。”
“好……”洛安心情复杂,她才刚来他就要赶她走,分明昨夜那样疯狂,今日却又那么冷漠。
但她始终是乖巧的存在。
“昨天是先生的生辰,这是洛安给您带的礼物。”洛安想到自己绣的香囊,起身去拿来递给了景琛。
景琛看着香囊沉默了一瞬,接了过来,绸缎柔软,透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令人心定神安,但他却还是说:“以后不用再弄这东西,没什么必要。”
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这小家子气的物件。
而在洛安看来,却是景琛对她赤裸裸地拒绝与排斥。
她想问为什么,却又怕听见更令人心碎的答案,终究只能僵着身子应了声,然后迅速去了浴房。
……
15
景琛告诉洛安下午四点再送她回去,他还有几节课,抽不开身。
午休时,景琛没回房间。景浩来给她送了些水果,说:“哥在书房备课呢。”
不知怎地,洛安有些好奇便出了房门。几个脸生的学生朝她打招呼,不待她询问,便乐呵呵地告诉了她景琛的书房方位。
洛安有些拘谨,朝他们道了谢,没多说什么。
书房在教学区,离宿的地方有些距离,却也不算太远,不到几分钟,洛安便走到了。
拐角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洛安眼前,是那个姑娘,她换了一身衣裳,却还是西式风格。
风有些大,她一手按紧了头上的帽子,另一手拿着一本什么书,她低着头快步走着,直接进了一个屋子。
是景琛的书房。
洛安听见了景琛和她的说话声。
声音不是很大,洛安听得不是很真切,本不愿做些偷听的不耻之事,可她还是没忍住走近了些。
门没关。
洛安就站在门侧。
女声清脆中带着些羞涩:“昨天没来得及给您准备生日礼物,这才今天送来,给……”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许小姐。”景琛不如往日冷凝。不知怎地,洛安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些柔情与笑意,让她一时恍惚。
曾几何时,景琛对她也是如此这般温柔缱绻,而在两人成婚之后,景琛私下却好像渐渐对她刻意疏离。
房中声音陆续传来。
“景先生还是如此客气,我说过的,叫我小嬛就好。”
“习惯了,不过是个称呼。”
声音停了一瞬,许小嬛又开始问:
“听说景先生成婚第二天就到军营来了?还真敬业,这三月也不见您回一趟家……”
“许小姐无其他事,还请回吧,景某还有事忙,多有怠慢。”
景琛似乎有些不耐,洛安捏紧了手,她知道出入军营得备案留档,次数多了会很麻烦,所以并不怪他不回家,但终究心中涩然。
他对许小嬛的态度很是客气,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洛安暗自松下一口气。
却又听许小嬛无故开始诉钟情,连称呼都一下变了:“景琛,我不信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慕之情。”
洛安的心砰砰直跳。
景琛音色沉了几分,说:“那又如何?我已是有家室之人。”
“可你并不爱你的妻子!”许小嬛突然疯了般痛苦喊到。
“就算不爱,也与许小姐无甚关系。”
……
下面他们说了什么,洛安已经无法再听进去,她呼吸有些急促,鼻子很酸。
意识回笼之际,她已经回到了房内。
看着身下新换上的灰白床罩,洛安没忍住哭了出来。
怪不得他新婚之夜喝得烂醉,怪不得第二天就搬来军营,怪不得……
原来只是因为他不爱她。
可是他托母亲送的梨花簪又是为何?除非……洛安心中有了个荒唐的想法。
16
下午三点四十分,景琛讲完了今天的最后一堂课。
他回到房内时,洛安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看见他就扬起笑说:“先生完课了,那走吧!”
景琛看着洛安不管不顾往大门口走去的背影,心生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车程中洛安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若是平时,他定不至于多想,但自昨夜那事发生后,他总忍不住观察洛安的所有举动。
他能感觉到她情绪里那微不可查的失落,他也不是不让她待在军营,只是教学最后的一个月,上级会来实地考察,洛安不便留在营里。
“一月后我便会回家。”景琛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实在不是个会解释的性子。
洛安靠着车窗,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没应他。
景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家景母正巧要开饭,府上饭香飘荡,烟火味十足。
景母很惊喜,晚间多蒸了些饭,本是准备明早喂鸡吃的,这就赶巧多了两人,急忙让张婶去伙房添了两个菜。
原以为景琛吃完饭就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留了下来。
洛安心思却不在他身上,得了机会她便去了景母房中。
“母亲,洛安有事想问您。”洛安不敢直视景母,语气却异常坚定。
景母察觉不对劲,正色看她:“什么?”
洛安深呼一口气,问:“那梨花簪,真是先生送我的吗?”
……
洛安失神落魄地走在回房的路上,满脑子都是景母的抱歉:“是我私心瞒了你,那簪子是我找人做的,但我只是想撮合你跟景琛,你和景琛如今不是很好?”
她不好。
一点也不好。
她一直以为景琛也是喜欢她的,没想到却只是她的一场单相思。
而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景母那一句“他接触新时代思想后,便对旧时思想颇有芥蒂,包括女子裹脚……”
她终于明白景母为什么自她来府之前就让她穿不合脚的鞋。想来,景琛不仅不喜欢她,还很厌恶她。
从前的悉心关怀,不过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罢了,而妻子的身份,恐怕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不配的。
若是早知如此,她是不会嫁他的,她喜欢他,却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她已经成了他的人,她是个传统的女子,贞操于她而言,是无法跨越的坎儿。
洛安回到房里,景琛正在为她备水,她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心中酸涩,与她在一起,他很不好受吧。
景琛一回身就见洛安盯着自己出神,微微一愣,想说些什么,洛安却先他一步掀开帘子进了浴房。
洛安在里面待的有些久,景琛想起方才她眼圈泛红,应当是哭过,抬眼朝浴房方向看了眼,从床铺起身走去。
水温渐凉,洛安起身开始穿衣,才刚披上里衣,一股微风袭来,景琛从背后把她抱住。
景琛头枕在她肩窝处,呼吸平稳,轻声说:“抱歉,我这段时间确实忽略了你。”
他原本不准备碰洛安,想着等以后他们都遇上了更适合的人,便各自生欢,但有了军营那一夜,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再也没办法逼自己去疏远洛安,反而洛安的微妙变化让他备受折磨。
其实仔细一想,洛安裹了小脚又如何?那本不是她自己能反抗的,是世俗礼法给她套上的枷锁,他不该因为这个而轻视她,而她也不只虚有其表,她善良孝顺,勤俭持家,绣技更是精湛,只不过她和她所接触的教育有所区别罢了。
洛安不懂他为何突然道歉,只当他是委曲求全,心中更是悲戚。
“别哭。”景琛听见洛安抽泣,让她面对他而站,而她的泪仿佛断了线,只流不止。
他不是很会安慰人,只能轻轻亲吻她的脸颊,纤衣细薄,美人娇嫩,亲着亲着就变了味……
次日还有早课,景琛并不能陪她到天明,约莫凌晨四时,他驱车离开。
17
原本一个月的余课,因为上级调度加了半个月。
这一天,景琛终于结束了课程,得了一个月假期,心中自是欢喜,而他没想到更大的一个惊喜还在家里等着他。
洛安怀了身孕。
景母高兴极了,握着洛安的手好一顿夸赞。
洛安也高兴,但却不只有高兴,她始终以为景琛不喜欢她,于是便开始担忧他会不会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所以,当景琛兴高采烈回到府里时,洛安并没有出去迎接。
景琛难免失落,但也只是一瞬,因为他听见景母说:“洛安有孕在身,在房中歇着呢。”
耳边是景浩的惊呼声,他心念一动,大步朝房中而去。
他要当父亲了。
期待,兴奋,喜悦……没有哪一个词能准确形容他此刻的心境,他感恩着,感恩洛安让他再一次对家有了更完整的向往。
但洛安似乎对他很冷淡。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她依然叫着他“先生”,依然会对他笑,但就是哪里不如从前了。
这种感觉让景琛内心惶恐而不安。
他坐在床畔,握紧了手中香囊,决定与洛安来一次开诚布公的交谈。
“安安,你为何突然对我如此冷淡?”
洛安没想到他如此直接,面色微白。
景琛直直望着她,不容她轻易躲闪,于是她咬了咬唇,也不再藏着掖着:“先生是否不喜洛安?”
“怎会如此想?”景琛颇为讶异。
洛安垂下眼睑,不看他,细声说着那日在军营书房外,听见他和许小嬛所说的话。
景琛脸色有些沉:“所以从那时起,你就对我心生芥蒂?”
洛安不言,景琛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没法怪她,因为这本是他的错,是他太过追求所谓的新思想,这才有了那些事。
“我没有不喜你,只是自己思维太过狭隘了些,一时没想透些事,这才怠慢了你。至于许小姐,她是省台来的记者,我与她不过同事关系。”
洛安没有提及许小嬛对他告白的事,但他得把事情挑明,他不想生出无端的误会。
洛安听到解释是开心的,但他提到许小嬛,她也别扭:“我还有件事想知道。”
“什么?”
“你的怀表为什么让许小姐去修?”洛安扭捏着问他。
景琛一时有些疑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笑了声,说:“是她不小心撞了我,然后我的怀表没系紧,掉在了地上,你也知道,那怀表那么多年了随便一摔就坏。
我也没答应让她帮忙修,只是她趁着我去讲课,擅自到我书房去取了。”
陈阿皮技艺精湛,名声在外,许小嬛为了表示诚意,特地开车去了他那儿,没想到那么巧,被洛安撞见了。
“安安不会正是因为这个,才跑去军营找我吧?”景琛想到了问题关键,又接着问:“安安去陈阿皮那儿做甚?”
洛安窘迫,支支吾吾地道:“还不是为了给你买个表。”
“表呢?”
洛安不言,她也不是故意不给他,只是那天回到家找景母谈话太过伤心,一时把表的事给忘了。景母说过,表放在她梳妆台的抽屉里。
被景浩盯得发毛,洛安才红着脸说:“在抽屉。”
他没立即去取,而是伸手捏了捏洛安的脸,叹了口气。
想到什么,洛安又问:“那天先生和许小姐外出,是做甚?”
景琛眼带笑意,一字一句说给她听。事无巨细,就连那天他们三人在面摊吃面时,景浩嗦面把汤汁溅了他一身都说了。
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问题与答案中,两人敞开了心扉。
夜里,景琛小心翼翼地抱着洛安,一边抚摸着洛安还未显怀的肚子,一边又时不时亲一亲洛安的脸颊,弄得洛安只想笑,便伸手抵住了他又一次凑上来的脸,柔声拒绝:“先生莫要再亲了,怪痒的。”
景琛顿住了身,深深看着洛安,然后皱着眉,悠悠地说:“安安好久没叫我景琛哥哥了。”
洛安微微一怔,然后环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景琛哥哥……”
夜已深,人无眠,情丝如月,洒落了几番轮回消遣。
人生憾事,十之八九,豁达处之,才是正解。毕竟,梨花过了花期,还会有下一次绽放,佳人失了良宵,还会拾得下一个美梦。
只愿,莫叹往昔愁绪,珍惜眼前欢喜,念及未来可期。
于是,此后的好多夜,洛安诉梦,景琛倾心,有情之人,终是成了眷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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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一个写故事的人。
本故事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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